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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荣成了最有潜力作为他盟友的人选之一。
在靳家上下百余口人的生计面前,他再纠结于上一代的私怨而影响到仕途,称不上大丈夫所为。
与谢腾的情谊在关乎于靳家的未来面前,已经是次要的了。
眼下谢琬看似孩子气的一番话,其实却道明了事情还有可能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如果谢荣当真仕途顺利,他就很有可能会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眼下三五年不怕,可是三五年之后呢?非翰林不入内阁,他提前入仕已让天家多看了几眼,只要不行差踏错,调入六部而后再外派做几年封疆大吏,那时内阁几位阁老也就差不多到了换届的时候,那时的谢荣,是具备力量争这个位置的。
而那时自己有可能已经赶不上他的进度,也有可能与他一样争夺这个入阁的名额,无论怎样,那时的谢荣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盟友了。
使他感到冒汗的不是谢琬告诉了他这一点,而是以谢琬的年纪阅历,居然也能想到这一层!
关于谢荣的事,她什么也没有问,但这短短一番话,却等于把所有脉络都想透了。
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不让她冒汗?
“你此番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见见我这么简单罢?”
既然她把话说得这么深,那他也就没有回避的必要了。
“自然是为了见见表叔。”
谢琬放了茶,温婉地道:“幼时常听父亲提起靳姨太太和表叔的好,一直放在心中,是以前些日赵大人说要进京述职,便就让他代为捎了封信来。
没想到赵大人信没捎好,只好我又随同舅舅亲自来了。”
靳永听她提到赵贞,便想起那信封里所写的履历来,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沉脸道:“你身为闺阁女子,德仪容工是要紧,大人的事,不要掺和!”
这话作为初次见面的亲戚来说,已是很重。
但自从想通了他帮助谢荣的原因之后,在谢琬眼里,靳永身为表叔的身份淡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作为一介官吏的身份。
所以,她并没有觉得难堪,而是平静地说道:“表叔错了,我掺和的不是大人的事,是关乎我和哥哥的事。
表叔帮助三叔入翰林院,是无可非议的,可是难道表叔就因为跟三叔交好,就忘了当年与父亲的兄弟之情吗?”
靳永略有动容,说道:“赵贞关乎你们什么事?”
“赵贞的长子娶的是齐家那边的族亲,一个姓王的女子。
这赵王氏没有家人,又因为与我极为要好,所以把我和哥哥当成了娘家人。
赵家娶亲的时候赵王氏就是在我们黄石镇上的家里发的嫁,表叔要是不信,自可以让人去打听。
“三叔入仕我欢喜不已,可是王氏野心勃勃,我们兄妹无依无靠,将来三叔官越做越大,我们也就越来越没有保障。
而如果我们多了门在京中做官的亲戚常来常往,王氏至少也会有些忌惮。
表叔,难道我为自己求多个保障,也有错吗?”
谢琬睁大着双眼看着靳永,满眼里都是无助与无辜。
这使靳永有些错愕,分不清先前那个仿似看透世事的她是她的本相,还是如眼前这般略带着幼稚,眼界狭窄的她才是她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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