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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前脚回到房,赵贞的信后脚就到了。
信上只有一句话,谢荣最近与参知政事魏彬的弟弟魏曦来往甚密。
谢琬拿着手,手指尖莫名地抖了抖。
魏暹不请自来来了一趟谢府,然后谢荣就跟魏府的人有了联系,这是巧合,还是谢荣在得知道魏暹到府留连之后,便顺着魏暹提供的这条线攀了上去?
文人圈子本来就广,而且那些清流们又素以才学高低为推,谢荣厚积薄发,底子本来就厚,如今进了翰林,这是个活招牌,他又是个极擅于把握机会的人,若是借戚家五爷跟他同科进士的名义去结交魏彬兄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印象中谢荣并不是这种拿儿女的幸福去为自己铺路的人,他虽然擅谋,但对家人极为爱护。
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他也必定会问过他们自己的意见,那么,莫非这是谢葳的主意?
她想起魏暹给谢葳画的那幅如同她本人一般的寒梅图,隐隐约约摸到了点什么。
无论如何,谢葳是出色的。
魏暹虽然是三品大员之子,可却并非长子,将来前途何如,还要看自己的造化。
所以她如果嫁给魏暹,也并不是算很高攀。
而且谢葳沉稳又内敛,配孩子气的魏暹对魏家来说绝对有益。
而谢葳对自己的父亲十分仰慕,前世里就视谢荣为神一样的人物,如果说魏家真的看上了谢葳,那有了这门姻亲,谢荣的仕途岂不又拓宽了许多?岂非也符合她的心理?
她托腮蹙起眉来。
理论上她必须阻止这门婚事。
不管是她的臆猜还是确有其事,她都要切断这个可能。
可是万一这也是魏暹的意思……她已经欠了他一个人情,如果再坏了他的姻缘,她岂非就成了那恩将仇报之人?
原本很明确的事情,牵扯到这一层,忽然变得让人难以决断起来。
思来想去,也只得回信给赵贞,让他想办法打听内幕,并把黄氏带着儿女进京的事告诉了他,同时也告诉他魏谢两家结亲的可能性。
没想到她的信发去京师,罗升就从沧州回来了。
一身的尘土,发须凌乱,不像个体面的掌柜,倒像个灾乡来的难民。
彼时正值铺子打烊之时,谢琬每日里过来铺子里点帐的例行时刻,见到他这模样她已经心凉了半截。
罗升也没有想到她这些日子会天天守在铺子里盯着,连他回房收拾一番再来见她的空暇也没有。
“常五呢?”
她开口问。
罗升气得胡须直抖,指着窗外咬牙切齿地道:“这常五竟是个地痞!
把小的带到了码头当夜,就带了两个人,说是漕帮底下的两个头工,要跟小的谈船银价钱。
小的看到他们身上的牌子,也确是头工的牌子,于是就放开胆子跟他们谈了。
“后来谈好了一艘百石小船是五十两银子,一艘一百五十石粮的中型船是七十两银子。
那两个头工就问小的要订金。
小的因为没漕粮那边还没确定,不敢给银子,那两名头工就拍桌子威吓我,后来我只得给了一艘小船的订金五十两银,结果翌日小的去寻他们时,他们却不见人影了!”
谢琬默了半日,说道:“你确定他们都是漕帮下面的头工?”
罗升点头:“小的十分确定!”
谢琬微哼了声,“漕帮里虽然有帮规,可鱼龙混杂,底下人也难保都是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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