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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笑答。
“你……好像变了……”
太后低声道,“以前的你就算身处其中,也不会关心这样的事。”
李砚垂目,片刻后发出一声苦笑:“那时的太后又何尝是现在的样子?”
当年的顾婉清秀丽娴雅,还有着女子身上难得一见的洒脱。
她是高门千金,而他只是一介游民。
他们之间原本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因为她的不在意,悬殊的身份从未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那时的他们还带着涉世未深的天真,一心沉迷于棋枰之间的天地,自以为超脱世外,直到骇浪袭来,才发现这方寸世界并不能令他们免于世间凶险。
十几年分隔,他们已各自屈从于世俗规则。
也许除了少数几个人,谁都不知道端庄雍容的太后曾经也有过一段挥洒自如的少年岁月。
李砚这样想。
***
李砚拦下那辆行进中的犊车时,车夫吓了一跳,匆忙拉住缰线。
车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急响。
车夫惊魂甫定,高声喝斥:“你是何人?怎么敢来挡我家的车?”
李砚向着犊车深深一揖:“请恕在下冒昧。
车中可是前几日解了某棋局的那位小娘子?”
车内有片刻沉默,最终有个女声回答:“是我。”
声音不高,但清柔悦耳,有如春风拂过,落在耳里是说不出的动听。
“在下与人定了一个联棋赌局,需要一个搭档。
小娘子可有兴趣加入?”
确定了她的身份,李砚直截了当地问。
“大胆!”
车内另一个女声斥道,“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小娘子的身份,岂会与你们这等狂徒为伍,更别提参加什么赌局!”
“紫笋,休得无礼。”
那柔和的声音轻轻喝止。
察觉车中的小娘子并无不悦,李砚忙道:“赌注是十五贯。
对方是翰林院的棋待诏。”
不待对方回答,他又匆忙加上一句:“赢了东国王子那位。”
“什么国手?我家小娘子才不稀罕……”
那个叫紫笋的女子才训斥了半句便没了声息,显然车中人再度制止了她。
李砚踏前一步,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地追问:“小娘子意下如何?”
片刻,一声轻笑自车内响起:“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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