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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可是我发现自己在想着他最喜欢吃什么菜,或者最喜欢学校里的哪门课。
我设想自己在帮他做作业……”
她哈哈大笑。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我能听到索拉博在那儿,从浴缸爬出来,擦干身体。
“你真是太好了。”
我说。
“啊,我差点忘了!
我给沙利夫舅舅打过电话!”
我记得在我们的婚礼上,他朗诵一首写在酒店信纸上的诗歌。
我和索拉雅走向舞台,朝闪光的镜头微笑的时候,他的儿子在我们头顶高举《可兰经》。
“他怎么说?”
“嗯,他会帮助我们。
他会给他在移民局的朋友打电话。”
她说。
“真是个好消息。”
我说,“我忍不住想让你快点见到索拉博。”
“我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你。”
她说。
我笑着挂上电话。
几分钟后,索拉博从浴室出来。
自从与安德鲁会面之后,他说过的话几乎不超过十来个单词,我每次试图跟他交谈,他总是点点头,或者用一个字回答我。
他爬上床,把毯子拉到下巴。
没过几分钟,他呼呼睡去。
我抹开水汽迷的镜子,用旅馆的旧式刮胡刀刮脸。
你得把它打开,然后把刀片装进去。
接着我洗澡,躺在浴缸里面,直到冒着汽的热水变冷,让我的皮肤起鸡皮疙瘩。
我躺在那儿漂浮着、思索着、想像着……
奥马尔·费萨尔皮肤很暗,矮矮胖胖,脸上有酒窝,黑色的大眼睛,还有和蔼的笑容,露出来的齿缝很大。
他稀疏的头发在后面梳成马尾,穿着棕色灯芯绒西装,手肘的位置上有几块毛皮补丁,还带着个鼓鼓的破旧公文包。
公文包的提手不见了,所以他将其抱在胸前。
他是一见面就笑着说很多话而且过分客套的人,比如说“对不起,我将会在五点在那儿”
之类的。
我打电话给他,听到他的笑声,他执意要出来会晤我们。
“很抱歉,这个城市里面的出租车跟鲨鱼一样,”
他的英语说得很棒,没有任何口音,“一旦嗅到外国人的味道,就会多要三倍车费。”
他推开门,脸带微笑,道歉连连,稍微有点喘气和流汗。
他用手帕擦额头,打开公文包,乱翻着找记事本,为把文件扔得满床都是不停道歉。
索拉博盘膝坐在床上,一边看着消掉声音的电视,一边看着那个手忙脚乱的律师。
那天早晨我跟他说过费萨尔要来,他点点头,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只是走开去看一个有动物在说话的电视节目。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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