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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
就在她腹中如烧时,面前却被递上了一块饼。
黄橙橙又带着莹润光泽的饼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杂粮做的,上面洒了一层胡麻(芝麻),虽是蒸熟而不是烤熟的,但胡麻被炒过,闻起来就香喷喷的。
吃的!
祝英台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
“看你腹中似乎饥饿,不如先用这个垫垫。”
梁山伯的声音低低地环绕在祝英台的耳边,奇迹地安抚了她因腹鸣不止而产生的烦躁。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用傅兄院里剩下的五谷米面蒸的,虽然简陋,但傅兄也用了,应当不算难吃。”
“你做的?”
祝英台直接用接过饼啃一口的举动表明了自己的不介意。
南方不怎么吃面食,但北方人的习俗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被传过来,所以如今胡饼很是常见,基于胡饼而做的改良也有不少。
梁山伯递来的饼子应该是多种杂粮所制,和胡饼一样有嚼劲,却不似烤出来的胡饼那样干的能噎死人,软糯而不粘牙,有嚼劲而不干硬,吃的祝英台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吃!
你居然还会做饭?”
祝英台用敬佩地眼神看向梁山伯。
她居然真吃了?
而且看样子还觉得好吃?
她和傅歧不同,傅歧是没钱了没办法,只能嫌恶地啃着这些东西,间或蹭一蹭马文才的饭菜,可祝英台明明是锦衣玉食长大,却觉得栗米饼好吃?
这祝英台带给他的惊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祝兄饿了罢。”
梁山伯的笑容渐渐开朗,“家母体弱,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有时候,体面并不如亲人重要。”
这时代注重饮食之道,可即便是高门仕女,也许能说出一块肉的一百种做法,自己也许是连菜刀都没有拿过的。
有些家族怕丧乱之后子孙后代不能继承传统,写出《食经》传家,可这些人能吃出一块肉在羊身上的哪个部位,什么规格的饮宴要用什么样的羊肉,却不见得就会烹羊。
便是寒门人家,男人会做饭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尤其是读书的士子。
要不是为了让祝英台打消顾虑,他也不会随便跟别人说是自己做了这饼。
傅歧那样性格的人,也不会到处去传扬。
“你说的没错,有什么会比家人更重要呢?不过是做饭罢了。”
祝英台极为赞同他的说法。
她想到傅歧曾说过他年幼丧父,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副凄惨的画面:
年幼的梁山伯在火塘里使劲吹火,想要点燃炉灶烧水做饭,生病的母亲躺在屋内又饥又饿,只能眼睁睁看着不会烧饭的儿子在炉灶间忙乱……
哎,不能细想,再想眼泪要下来了。
祝英台微微甩了甩脑袋,把自己过度的脑补甩出去,三两口一块米饼就下了肚,火烧般的感觉总算好了不少。
她从书袋的侧边取出水囊,小小饮了一口,腹中有粮,心里不慌,仰起脸对梁山伯笑得灿烂。
“真是多谢谢你啦!”
这一笑,竟刺的梁山伯有些炫目。
在梁山伯看来,祝英台的长相并不出众,和马文才、褚向这样的美男子比起来,他的英俊不够“爽快”
,有些阴柔而沉郁的感觉。
尤其在祝英台不笑的时候,淡淡的眉毛、紧抿的唇线和过于高挺的鼻梁都让他有种疏淡的气质。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们都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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