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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言稍稍开朗了一些,给了她几分好脸色。
等钻进那个山区学校,那条件叫一个差,半山腰上盖的土房子,玻璃窗户都没有,塑料纸钉在窗框上,太阳一晒一股塑料臭味儿,教室里闷热难耐。
何雪言到达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那些梦想里眼睛大,笑容纯的学生,一个个衣衫不整,脸上都是皴裂的皱皮,笑起来有人托着鼻涕。
何雪言乃知自己的善良是纯粹的伪善,她活的世界,透着虚伪的味儿,此刻根本没半点狗屁爱心,倒是想回去泡杯好茶端着杯子舒服看本书。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鼠蟑螂,这都不算什么。
何雪言胳膊被蚊子咬的硬币那么大的红块。
在老乡家住一房,条件有限和白霖羽睡一起,兴许是聊熟了,白霖羽拉着她胳膊给她涂风油精,何雪言拉着扇子给白霖羽扇风。
大晚上,不知道谁先造的孽,齐头躺一起,白霖羽起先是抱着她胳膊睡觉,后来是枕她肩膀,再后来是搂她腰,最后抱习惯了,何雪言也往她怀里钻。
一个月,白霖羽去亲她,何雪言没躲。
那蓝天白云地下,苗寨里人唱歌,玩闹,年轻学生也跟着一块,一个月完了,何雪言都不想离开学生,走的时候学生哭,她也哭,哭的特别惨。
其他人看了才知道,何姑娘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没那么不近人情。
她稀里糊涂就跟白霖羽在一起了,白霖羽开始对她也挺好,关心照顾何雪言,是个挺不错的情人。
但架不住何雪言是那种逮谁好上了就是神经病,对自己女友整日嘘寒问暖,处处围着人转。
白霖羽是个爱玩爱热闹的人,何雪言三两下就把她惹了。
跟那些大男人不爱老婆管一样,白霖羽嫌她麻烦,就不搭理她几天,有时候索性躲她,弄得何雪言人不人鬼不鬼,三天两头生闷气。
何雪言人还贱,一般都是她道歉。
她一道歉,那边就接受。
分分合合的闹了四年,都快毕业了,才都想起来前程。
白霖羽申请公费留学希望何雪言陪她一起去奔前程。
刚好赶上爹中风,何雪言舍不得走,心想自己一学中文的,就地考个研究生算了。
临走那天,何雪言哭哭啼啼送走了白霖羽。
天天给白霖羽写电邮,白霖羽开始给她回,后来大家相隔太远,生活环境发生变化,该说的说完了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说了。
再后来,何雪言准备去法国看她,机票都买了,白霖羽说她跟一法国姑娘在一起了,也不打算回国了。
系里面当然关于俩个人的流言蜚语很多,多到老师都耳闻,看何雪言的脸色都奇怪,这些何雪言交往的时候都不在乎。
等这时候了才有人告诉何雪言,白霖羽私下告诉辅导员,当初都是她追的人家,说是她老缠人家,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她跟学校表态,自己各方面正常,一心都在学业上。
何雪言没考上研究生,也懒得再复习,进了她妈单位,当小编辑去了。
她22岁,把准备誉满文坛的诗稿都烧了,心中看天地也再无任何灵感,她突然顿悟终是赶不上她妈那个趟了,自己根本不是搞创作的料子。
叔本华28岁写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她算了下自己到28岁估计郭敬明的小说她都写不出来。
她明白了自己的驽钝,心安理得的懒了起来。
终于也从年轻才俊沦落到泯然于众,架上近视眼镜,坐在老楼里给人改稿子。
再也不想什么文坛风月,就像当初看见那些小孩脏兮兮的面孔,她心里泛出的不是同情而是恶心一样,她也知道了风月都是虚假,人心生来无善无恶但都自私。
俩小时过去,何雪言合上手里白辰并不厚的稿子,名字起的很有趣,《饕餮的爱》。
内容是一个女人怀念恋情,怀念祖国,想办法在国外找来各种材料做中国菜满足思乡情的故事,对比欧洲文化,折射俩种文化的不同。
清新有趣。
结局挺欢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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