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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伸手掩住脸就想放声痛哭。
若瑾忙道:“夫人放心,但有一线希望,若瑾必定尽力。”
张钊也劝道:“母亲快不要如此,三弟在屋里听见了岂不更难受。”
忙叫丫头把朱夫人扶到旁边厢房里去。
又对若瑾道:“有劳郡主了。
舍弟等闲不肯让我们接近的。”
若瑾点点头:“这个病是容易过人,三爷心底纯善。”
转头吩咐丁香:“我自己进去就好,你们在外头等我。”
看着丁香不赞同的眼神忙安慰道:“放心,我自己是大夫,自然有分寸。”
说着从荷包里取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又把事先准备的口罩戴上,自己拿过药箱推门进去了。
这个房间并不太大,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案两把椅子外几乎别无他物,显得空落落的。
只是光炭盆就拢了三个,连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烤得屋里炭火气甚重。
若瑾微微皱眉,肺痨原是燥热型的病,光是怕冷这么一味捂着只会使病情加重,也辜负了这样好的环境。
便轻轻把窗子推开一条缝,才往床前去。
张铨已是病得下不了床了。
想是知道今天若瑾要来看诊,张铨半靠在床头,身上打扮得整整齐齐。
莲青色的织锦缎圆领棉袍,外头罩着里外发烧的云狐皮坎肩儿,整个人瘦得几乎被埋没在了衣服里。
白皙的面庞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双眉极长几乎蔓延到鬓边,眼睛就这么淡淡地看过来,若瑾就觉得心里一揪。
那眼睛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期盼,仿佛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像已不属于这个人间,准备好随时就要烟消云散。
若瑾伸手搭他的脉,他倒也配合,脉象滑细,虚芤而数,果然是阴阳两虚之候。
张铨忽然又咳了起来,他却倔强地紧闭着嘴唇努力压抑自己的嗽声,渐渐嘴角有血丝浸出来。
好容易止住了,他已几乎坐不到那里,歪斜着倚靠在大迎枕上,汗水已打湿了额发,看起来格外狼狈。
咬着牙硬把口中的鲜血咽回去,却听见若瑾一声极轻的叹息声,忍不住开口道:“不用可怜我。”
这说话的声音虽弱,却有明显的讥诮之意。
若瑾眼里倒多了两分笑意,最怕病人自己先断了生机,他如此敏感自尊,总好过方才那样死气沉沉。
看着张铨嘴边的血迹,若瑾从袖中掏了块帕子递过去,张铨本能地一偏头,她干脆把手帕印在他的嘴角。
张铨毕竟体弱,躲不过只得勉强自己拿过帕子,眼神却更加愠怒:“我说了不用你可怜!”
“你这个样子,待会儿你的母亲兄长见了会很伤心的。”
张铨把染血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怒道:“痨病是会过人的!
我这个样子你还要叫他们来见我?!
你到底是不是大夫!
你……”
“你的病我能治。”
若瑾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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