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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严秀才,向来傲气自矜,以此为风骨。
不过倒也称得上满腹才华,人称当今虚江县第一才子。
眼瞅着某些市井小人nòng些个yín词yn曲,便骗得满城的才名,勾得青楼nv子争风吃醋(这点很重要),心中本就是很不爽利。
前番因为自家娘子留下的芥蒂尚在,今次又被别人借李佑来讽刺导致吃了大憋,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县后便发挥了书生们吵群架的特点,伙同几个同学,联名投一纸文书将李佑投诉了。
曰:“既为吏目,不思国恩,轻废公事,游手市井。
终日招摇于uā街,徜徉于柳巷,百姓竖目,舆情汹汹。
县政所施,皆赖于吏,如此薄行,以何率民…”
知县官房内,李典史一头大汗顾不得擦,匆匆看了一遍,抬起头很麻利的倒打一耙道:“大老爷!
国朝太祖有制:生员不许言事。
严秀才等人妄言县政,当予惩戒!”
其实国朝制度荒废不行的多了去了,例如一应官吏不许**,也没见多少人做到了,不说别人,李佑自己就没做到,虽然不uā钱的,算不算嫖还要认证认证。
陈知县不理李佑的偏题,厉声道:“本官念你有一二分小才,擢升重用。
但你何为?终日闲游,百事束手,正所谓尸位素餐耳!
严生可曾说错一分?”
李佑心里大叫冤屈,提拔成了典史,又没说分到“吏户礼兵刑工”
六房中的哪一房,那就只好在黄师爷的承发房(办理公文往来的部mén)闲ún了。
但承发房有黄师爷坐镇,他哪里敢和黄师爷并立理事。
想了想只好厚着脸皮说:“禀告大老爷,属下不擅文牍公案…所长在于谋议赞划、临机处事…吾乃天生郭奉孝,实非种田荀文若也。”
陈知县本意是敲打李佑不要太得意忘形,毕竟是黄师爷力荐、自己提拔的人,怕他小人得志出了丑,那样自己也没脸面。
见李佑给自己脸上贴金,便冷冷一笑,“好个谋议赞划!
本官有桩无头绪的事情,你且谋划一番。”
出难题了,李佑硬着头皮请道:“请大老爷明示。”
“本官yù造福一方,重修虚河塘堰,所算需费银八万两。
赖朝中诸公相扶,减免今秋钱粮三万,尚缺五万,看小子你如何给本官谋划?”
这虚河是虚江县境内一条主要河流,从太湖发源流入吴淞江,乃是水航要道。
甲申之变以来,水利年久失修,时常洪涝。
但逢雨季,太湖水漫延而下,淤积堵塞,水灌诸乡。
陈知县上任以来,和黄师爷谋划兴修水利,若成了这将是一项大政绩,上司考核很是有利。
治理的办法有二,疏通淤积河道或者建造堤坝护住河岸。
但疏通淤积河道涉及到百姓豪绅在历年洪水退后所圈占的圩田,吃进去的ròu谁肯吐出来?清退圩田是一桩天大的吃力事情,所以在黄师爷建议下,选择了uā费更大的修石塘堤坝这个办法。
若二十里石塘堤坝能修下来,保几十年平安,陈知县的大名在这虚江县不千古流芳也得百年不朽了。
上月陈知县便上奏,要求减免本县钱粮以兴水利。
近日户部批复回来,只许减免今秋钱粮三万两,这样预计还缺五万两白银。
这不是小数目,陈知县为自己的政绩工程前景发愁了。
正好此时李佑撞上枪口,便顺手拿来为难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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