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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上前后几次种种被打脸,连青楼姑娘们都把他排到了李佑后面,自傲的严秀才心里对李佑的怨念那是不用提了。
更想不通的是,为何这姓李的卖弄几分聪明写了些淫诗艳词,就大受追捧的盖住了他?简直亏死他苦读十几年学来的满腹锦绣了,难道这个世道真的是曲高和寡?
始终注意老对头的严秀才发现某人今天露了怯,席间沉默的不发一言,便心下暗笑,可算原形毕露了罢,取巧之道岂能长久。
趁个无人说话的空当,就拿话去挤兑李佑道:“李大人也是才名远播的,诗词我等耳熟能详,不知可有什么笔下雄文教我等见识见识么?”
李佑心里骂了几句,要开口时就听见那边薛举人为他分说道:“李大人不求功名,虽有才华但也不必埋首经义研习文章。”
严秀才却说:“居官岂可不习圣人之言。”
这时卢尚书发了话,“李巡检不擅此道也是情有可原,不用强求。
但实在可惜这天赋了,奈何为之一叹,否则我县科场后续有人矣。”
以虚江县还算可以的文风,也差不多平均两三科左右才出一个进士的样子。
卢尚书这话俨然是抬举李佑了,不过他真是感到可惜的,官场上同乡关系是绝大的臂助,本乡人出的进士越多当然越好。
不曾想到卢尚书都出面帮着李佑开脱,严秀才即便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去,但李佑忽然又大笑三声,引起席间侧目。
关系到视为安身立命根基的才名,怎么可能任由打脸而不反击?我本低调人,奈何逼太急,李佑心里叹道。
据上次观察,卢老大人不是那种极端道学正经的原教旨人物,在他面前偶尔放荡一把不会有什么事故。
所以……又到了李名士的表演时刻了。
薛举人十分凑趣的问:“李大人为何发笑?”
李佑指着严秀才道:“方才听见严相公谈论,想起我昨日在家写的一篇八股文章,暗暗相合,只感觉所见略同,故而会心发笑。”
在座最惊奇的要算陈知县了,李佑文章什么水准,他是考校过的,自然最清楚,李佑根本不会写八股。
这方面那严秀才是县学公认第一,有真材实料的,李佑哪里比得上。
卢尚书也来了兴趣问道:“李巡检也会写时文么?”
李佑躬身道:“请老大人听我诵读,虽然简短,但谨以此文与严相公讨教高低。”
众人便一齐静听,李佑高声道:“文曰:惟其如此,所以如此;既然如此,何必如此;若要如此,还须如此;圣人如此,吾便如此!
思来想去,在下这篇八股文章真与严相公的立意相合,交相辉映,值得痛饮,请!”
连续八个如此,讽刺的入木三分,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老尚书却毫无顾忌的扶案笑道:“李巡检真是有几分才略,嬉笑怒骂之间,寥寥几句便道尽了八股时文的精意。
不能科举真是可惜,老夫再为一叹!”
话说八股文在这年头真只被当成了文人混入官场的敲门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早不是那么神圣了。
李佑这几句戏谑虽然简短却刻画的惟妙惟肖,旁人想反驳但又发现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辩无可辩。
再说席间醉后笑谈而已,也没必要那么较真,李巡检宥于出身限制,终身与功名无缘,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发几句牢骚么。
老大人笑起,众人便陪着大笑,连科场最成功的第五名进士陈知县也难得苦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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