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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朴直叹了一声,随即笑道:“其实这也合理。
寻常人家,一家老小都填不饱肚子,如何养的起马?道长你看这些马,膘肥体壮,若非日日悉心照料,喂以上等饲料,哪能长成这般模样。”
苦笑一声道:“我有个同窗,正是官宦人家,他那匹白马,一日光是饲料和养马人的支出,就有六七两银饼。
这些钱财,都抵得上我半年用度了。”
师子玄暗叹一声,说道:“柳书生,那你可要好好努力读书了。
若是考中功名,就是一步登天,到时功名利禄皆来,就不用这般清贫度日了。”
师子玄似开玩笑,柳朴直却当了真,严肃道:“道长切莫消遣与我。
我柳朴直虽然是个一穷二白的读书人,但还有志气。
我读圣贤书,是为了明理达义,一展抱负。
怎可让功名利禄坏了平常心!”
师子玄笑了笑,说道:“是我说错话了,请你见谅。
希望你日后也能不违本心,不让钱财美色,功名利禄迷花了眼。”
柳朴直笑道:“多谢道长劝告,学生一定谨记。”
柳朴直寻了空处,将毛驴拴上,又弄了些草食,两人这才进了驿站。
这驿站,年久失修,被风雨侵袭,门前的台阶有许多地方都漏了洞。
推开门,大堂内十几盏灯照得屋里亮堂堂。
内中大堂上摆着一桌饭菜,有几人正在用餐,一听门响,都将目光聚在来人身上。
师子玄一进门,又是一阵扑鼻恶臭,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苦笑。
柳朴直关好门,擦了擦汗,走上前,拱手道:“见过几位。
萍水相逢,同居陋室,也是缘分,可否借煤炉给小生用用?”
这席位中,有一个人冷声道:“我家小姐正在用餐,你这书生好不知礼,还不快快退下!”
柳朴直皱了眉,哪想这人口气竟是如此生硬,正要再开口,蓦然愣住了。
只见桌前靠灯处,一个年芳佳许,黄衣青衫的女子正坐在那里,眸光清澈,肌肤胜雪,正轻咬着一张薄饼。
柳朴直曾在书中看过有人描写那颜如玉,是如何捧心之美,如何沉鱼落雁。
但如今看来,比起眼前这女子品尝美食的美态,简直不足以论。
被这赤裸裸的目光瞧着,那小姐也察觉到了异样,回眸一闪,竟让柳朴直不敢对视,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开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如此明目张胆占我家小姐便宜!”
一声冷笑,柳朴直回过神来,就见那小姐身旁一个青衣小婢正冷笑的看着他。
柳朴直十分尴尬,虽然被人骂上一句登徒子有些冤枉,但的确是自己失礼在先,连忙道歉道:“是我一时失态了,请小姐恕罪。”
那青衣小婢明显不是善茬,不依不饶道:“你这号书生,我见得多了,看起来彬彬有礼,谁知道心中生的是什么龌蹉。
你这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喂,那道人,你说是不是?”
师子玄正听的津津有味,忽听那青衣小婢唤他,便笑道:“女施主,我跟这书生也是萍水相逢,不甚了解。
但贫道看来,他不算坏人。”
柳朴直对师子玄拱拱手,又对那青衣婢女道:“这位姑娘,我家世清白,模样端正,如何贼眉鼠眼?方才失态,我已经道过歉了,何故纠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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