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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唬他一下就算了,怎么能往脖子上抽呢?”
她胸口微微起伏,眼里还泛着莹光,依然是对峙的姿态,口吻却比方才和软了些许,倔强嗔恼的眼神却让他心底一热,女人好看就有这么个好处,酡红的美人脸,发起脾气来不赏心也悦目。
“你放心,小孩子皮实得很,没那么娇贵。
我以后留神还不成吗?”
他手指探过去,和她的指尖纠缠了几下,便扣住了,“我小时候连马鞭子都挨过呢,你也心疼心疼我?”
握牢了她的腰肢,擦着她的唇亲上去。
他是笃信夫妻吵架这种事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没有这一着,就不算真的“好”
,何况她这个梨花带雨的模样……遇上了绝不能错过。
她听着他的话就知道他动了别的念头。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越发奇怪男人这个“兴致”
到底是怎么点起来的?有为着心情好,也有为着心情不好;有为着喜欢她,也有为着恼了她;有为着闲来无事,也有为着忙得没了时日钟点……似乎任何一种情绪都是可以促成欲望的理由,可是她正在跟他吵架,他怎么就觉得他们可以……“我跟你说事情,你不要捣乱。”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去拉房门,他却不放,“你说,我在听。”
反手按上门锁,转身就把她抱了起来,他书房里有张罗汉床的,他偏把她搁在书案上,他就要看她惊弓之鸟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深绛色的花梨框架嵌着块山水云石,坚凉厚重,她一挨到就是一僵,咬着唇推他,他却不急,连手边的清玩书册都推得慢条斯理,她虽然还想跟他闹别扭,可终归逃不掉。
现在不是当年,她不会小疯子似的捶他,更不会抬手就往他脸上抽,他如今是熨在她心尖上的她的丈夫,她恼起来咬在他身上都舍不得用力。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急。
他解了自己的外套裹住她,纠缠着又去解她襟边的纽子,她身上的首饰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两粒珍珠耳钉一点儿也不碍事,只是她绾头发的发插他没搁好,落在晶墨玉的地板上,叮当一声脆响,却像是没有人听见,紧接着一叠写过的宣纸也缱绻着落了下来……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晶发插,放在一摞书函上,回眸看她贴在枕上的睡颜,满意地笑了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在架上翻出几张金潜纸来,慢悠悠地折出只风车,耳鬓厮磨地在她颊边亲了亲,把那风车插在了床架上。
橘红的斜阳从窗帘的缝隙探进来,在淡金的扇页上移动着窗棂的影,他扪心自问,她说得没错,他对这两个孩子的确不一样,绍桢他抓起来就打,绍珩他却是一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可她说的那个意思他是真的没有,只因为绍珩到他身边的时候,已经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了,对人对事都有一点谨慎戒备,似乎是像她,而他对这孩子总是存了一份歉疚,手还没抬起来,先就想起他伏在他肩上抽泣着说:
“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说回来是骗我的。”
但是绍桢不同,他管教起来从没有顾及,这孩子性子飞扬得锋芒毕露,又一肚子小算计没个正形,让他看在眼里就觉得格外需要收拾——大约他今天下手是有点重了,一径想着,虞浩霆悄悄掩了门出来,去了绍桢的房间。
他推门进来,见小家伙衣服已经换了,没事人一样跪在地上摆弄玩具,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他,吓得一愣怔,爬起来站好,屏着气唤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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