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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总是在梁一予跟前唯唯诺诺的母亲,对梁一予的任性和怨恨一贯的纵容,不曾想过教育和反抗。
他每天来找梁一予,不是因为他多想从梁一予口中套出线索,而是不希望一个被牵扯到这件事漩涡中心的未成年人女孩,不再相信世间正义,而去盲目支持用极端方式解决矛盾、困境的人。
有的人做出一些事,或许是逼不得已。
但,归根到底我们身为人,就该遵守为人的底线。
他没有跟梁多说,而是告辞走下楼梯。
听得他的脚步声远去,梁蓓疲惫地叹息着,用钥匙打开了门。
她走之前还收拾得整洁妥当的客厅,再一次变得凌乱,满地狼藉,到处乱丢的烟头和纸屑,散落一地的垃圾食品和包装袋,被砸碎的杯子和装饰物。
比往常更要凌乱。
一次又一次地收拾,一次又一次地发泄和狼藉,她每次过来时看到的似乎只有这样的场面。
梁蓓只觉得身心俱疲。
夜幕降临,没有灯光,卧室的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梁一予的哭声,以及砸碎物品的发泄声响。
黑暗中,梁蓓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她将门给合上,换好拖鞋,打开客厅昏暗的灯光,然后拿出垃圾桶来,把地上的垃圾一一捡进去,尚好的物品归于原位,再用扫把拖把将客厅整理妥当。
她一声不吭地做着这些事,直至把客厅整理成她今早走时的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除了这些家务琐碎事。
她没当过母亲,她的母亲也没有教她怎么当母亲,那些动不动就打骂的方式似乎不适合这个时代,也不适合她和梁一予。
她不懂教育,尽管她意识到梁一予身上有很大的问题,可她连一个笼统的形容都找不出来。
她很没用,也很茫然。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在冰箱里找了点食材,梁蓓炒了两个梁一予平日里愿意吃的小菜,然后她放到一个端盘里,外加一碗白米饭。
她端着饭菜来到梁一予卧室的门前,然后敲了敲。
“滚啊——”
一如既往的,卧室里传来梁一予的嘶喊声。
卧室的门锁坏了,就算关紧也是可以拧开的,梁蓓沉默着将门给推开,可漆黑的房间刚推开一条缝隙,就有东西迎面砸来。
是个枕头。
在砸到梁蓓的脸后,枕头掉落到手中的饭菜上,手脚没什么力气的梁蓓连这点冲击都承受不住,手中的力道一松,饭菜连带着枕头一起被带落到地上,碰撞和碎裂的声音,好像能让梁蓓脑子都炸开似的,刺得她头疼欲裂。
“对不起,我没有拿稳。”
梁蓓连忙蹲下身,匆匆去捡地上的碗筷,“我再去给你做一份。”
梁一予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梁蓓的动作,双目无神,但几秒后,梁蓓这种任人欺负、唯唯诺诺的形象忽然就激怒了她,她猛地跳下床,抓起被子就朝梁蓓扔了过去,然后是抱枕,娃娃,以及昨晚梁蓓特地放到床头柜上的花瓶以及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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