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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柳为题,本是寻常。
唐时风花雪月盛行,文人骚客多以咏柳寄情。
如此,算是很套路、很普通的诗题了。
围观士子轰然叫好。
张瑄站在那里却是暗暗一晒,心道这题目出的太白太俗太没有水平。
看这架势,这哪里是士子文人以诗会友,纯属是给眼前这贵妇人解闷凑乐子的“调剂品”
。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他今日来并非是为了参与斗诗出风头,而是别有所图。
斗诗之后便是纯粹的酒宴,不管是有没有资格入席的来客,哪怕是家仆下人,都能在随后的自由宴会上纵情畅饮,自然有虢国夫人的人来安排招待。
喝酒不是目的,但唐时民风开放,这种文士集会,伴随畅饮的往往是纵论国事,不管有无官职身份,都可以畅所欲言——张瑄等待的便是这个时机。
至于诗题为何,基本上与他无关,只耐心旁观便是。
无论是坐着的贵宾还是围站在外圈的士子仕女,都将目光投向了曲江池岸边那随风拂动的垂柳上,皱眉沉吟着。
张瑄眼角的余光发现身侧不远处的徐文彬也正在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即吟出惊天之作好在人前显露一番,从而一举成名天下知,不由感觉一阵好笑。
记忆告诉他,此人最缺的是才情,最不缺的是寻欢作乐的歪门邪道。
这等草包竟然也想在文士云集的场合里表现一二,着实令张瑄不齿。
徐文彬正在挠头间,突然见张瑄似笑非笑地向自己投过一丝嗤笑,不由大怒。
他自己算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流氓”
,但张瑄又比他强得了多少?你比老子更烂……徐文彬冷冷一笑,怒视着张瑄。
张瑄撇嘴一笑,扭了过头去。
徐文彬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大步走过来冲着张瑄压低声音斥道,“张瑄小贼,你可是在嗤笑某家?”
张瑄嘴角一晒,淡淡道,“徐二公子这是哪里话来?一向听闻二公子博学多才,吟诗作对无所不通,今日虢国夫人以咏柳为题,定是对了二公子的胃口。
小可正在静候公子佳作,怎敢嗤笑?”
“你……”
徐文彬立即涨红了脸。
说他这个浪荡纨绔博学多才,简直就是绝妙狠辣的嘲讽。
可偏偏张瑄态度平静,骂人不吐骨头,徐文彬尽管心里恨极,却也不敢当场发作。
在虢国夫人的场合里,他不敢乱来。
要是搅了虢国夫人的兴致,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他是大理寺卿的儿子,但在虢国夫人眼里,根本就是一只小蝼蚁不值一提。
“小贼,咱们走着瞧!
某要看看你怎么死!”
徐文彬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走了去。
……
……
见众人都在沉静构思,虢国夫人娇柔慵懒地向后靠在了软榻上,向身后摆了摆手。
一个身材婀娜的美貌舞娘轻盈上前,伴随着柔和婉转的音乐声翩翩起舞。
一曲歌罢,舞也歇。
待众舞娘退下,崔焕淡然笑着长身而起,向虢国夫人躬身一礼,朗声道,“夫人,小生崔焕斗胆抛砖引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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