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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流浪儿又急忙重复说道。
米仁义犹豫了一下,抬头又看看天,笑着说:“好吧,谢谢你了。”
流浪儿帮着把米仁义买的东西,提到公交站台,就离开了。
后来,米仁义好像一来到琉璃厂,后边就会跟着一个人,当自己“腾”
不出手的时候,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出现在米仁义的眼前。
一来二去,米仁义经常给他几元钱,去买点东西吃,二人就这样相熟了。
有一次,难得的大晴天,太阳高高挂起,米仁义又来到琉璃厂,他知道这样的天气,来卖货的人多,天气暖洋洋,比待在阴冷寒风刺骨之下强多了。
米仁义漫无目的的边走边看,突然被一个人给挡住了,可以说只是一个孩子给拦住了,只听他怯生生地说道,“叔叔,你还记得那个经常帮你提东西,你给他钱买东西吃的那个人吗?”
米仁义一愣,没有吱声,只听那个孩子又说道,“你每次给他钱,他都买东西给我们分着吃。”
“可是,前天他被人打了,我们在乞讨的时候,与另一帮人争地盘,他的胳膊被打断了。”
米仁义听男孩这么一说,问道,“他现在哪里?”
“带我去看看好吗?”
男孩闷头在前方引路,步伐有点急促,米仁义则紧跟其后。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抵达了一座破旧不堪的院落前。
男孩推开门,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还未等米仁义开口询问目的地是否就在此处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这声音对于米仁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年,他曾有个好友惨遭暴打,事后没少发出这般哼哼唧唧的声响。
听到这呻吟声,米仁义心头一紧,赶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屋子里。
进入屋内后,他一眼便瞧见右侧地面上铺着一层枯黄的干草,干草之上又横放着一张破烂不堪、满是窟窿眼儿的草席。
而在那草席之中,竟蜷缩着一个身形瘦小之人。
此刻,仅有从狭小窗户投射进来的几缕微弱阳光,能给这个冰冷的房间增添一丝稀薄的温暖。
米仁义快步走到近前,定睛一看,顿时怒不可遏,嘴里忍不住咒骂道:“他奶奶的!
这帮混账东西下手也忒狠毒了些吧?”
“简直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玩意儿!”
只见眼前这草席上躺着的哪里还是个人啊,其右臂犹如被一条白色粗布紧紧缠绕而成的长粽子一般,臃肿得吓人。
此外,那张原本应清秀的面庞如今已肿胀变形,面目全非,恐怕除了这张被打得高高鼓起的脸颊外,身上其他部位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处完好无损之地了。
看到这凄惨无比的情形,米仁义心中的恻隐之情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生。
仅仅才过去了短短几日未见,这个孩子竟然已被人殴打得不成人形。
“叔......叔叔,是是......是您来了吗?”
躺在那张破旧不堪的草席之上,刚刚听到米仁义声音的流浪男孩,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努力睁开自己那早已被打得高高肿起的双眼,然而伤势过重使得他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究竟如何。
平日里一贯以严谨刚强形象示人的米仁义,在此刻也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向外流淌。
那个可怜的流浪男孩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艰难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此时此刻的他别说是挪动身体了,就连轻轻动弹一下手指都显得极为吃力,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阵嘶哑低沉的嗡嗡声。
米仁义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近前,弯下身去,轻柔地说道:“孩子,你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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