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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也要学着些,别总叫外人说你冷淡,说你不好亲近,假话说多了,也成了真的。”
“我可不想学。”
毓溪想了想,说:“也罢,若能活出真性情,岂不是天家贵胄里最美的事。”
胤禛笑了,拍哄着怀里的美人儿,温和地说:“困极了吧,换做平日,又该给我说大道理,这会儿居然应下了,不容易。”
毓溪却心底一颤,清醒了七八分,抬起头心疼地看着丈夫。
“怎么了?”
“我、我很啰嗦,是不是?”
胤禛却是一吻落下来,满眼宠爱地说:“哪里就啰嗦了,巴不得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陪在我身边说不停。
这样,待皇阿玛下回封印,我能赋闲时,咱们试一试,白天黑夜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一块儿。”
毓溪害羞了,又轻又软的一拳打在胤禛胸口:“好不正经的人,实在讨嫌……”
马车一路往家去,恩爱甜蜜的小两口,胜似新婚燕尔,而说起来,四阿哥成亲太早,彼时毓溪被宫里嬷嬷再三叮嘱,婚后不得与四阿哥行周公之礼,实在是年纪太小,德妃娘娘不答应。
如今八阿哥与八福晋成亲,要比胤禛当年大好些,郭络罗氏也过了及笄之龄,随府来的长史官和嬷嬷并未得到惠妃的额外指示,便一切照着宫里的规矩来,今晚新人就该洞房花烛,一夜春宵。
新房里,八福晋紧张地坐在床榻边,一个时辰前,她因累极了倒下睡过去,被宫里来的嬷嬷叫醒,严肃地责备了她,这会儿还心惊肉跳的,生怕做错什么。
若被训斥也罢了,她不想叫胤禩知道,不愿让他丢脸。
于是胤禩看到的新娘,美则美矣,可浑身紧绷、长眉蹙起,不知是害怕自己,还是害怕这桩婚姻。
但他并不反感,一个在紫禁城里谨小慎微着长大,处处看人脸色说话的皇子,太明白这份不安,再有新娘的出身家世,她的孩提时,一定更苦更彷徨。
从皇阿玛下旨,得知自己未来的福晋是安王府外孙女开始,胤禩就一直在思考,父亲为何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一个背景复杂的儿媳妇。
若说阿玛薄待他,安老亲王的外孙女,身份何等高贵,可若说是厚遇,郭络罗氏的亲爹是判了斩监候的罪人,他的妻子居然是罪人之后。
他甚至在长春宫里亲耳听惠妃对近侍抱怨:“皇帝到底要恶心谁,恶心我吗,又不是我生的,他便是从大狱里找个犯妇来当儿媳妇,也不与我相干。
实在好笑得很,儿子娘是罪臣之女,儿子媳妇也是罪臣之女,皇上闹着玩儿呢?”
此刻又想起这些,一身喜服,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紧紧握了拳头。
“八阿哥,该饮合卺酒了……”
忽然,喜娘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饮合卺酒。”
胤禩提起精神来,不论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不必再寄人篱下,从此能为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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