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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2页）

谢神筠道，“寄希望于旁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

&esp;&esp;这就是她与沈霜野最大的不同。

沈霜野仍旧心怀天真理想，而谢神筠最恨倚赖旁人。

&esp;&esp;“咦，可我这样相信你，这难道也是蠢事吗？”

沈霜野笑吟吟道。

&esp;&esp;“自然是愚蠢至极。”

谢神筠转而看他，搁在袖中的指尖却微微掐紧，“我是弄权之人，你却想做清直之臣，你我之间，总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esp;&esp;“我此生惟愿河清海晏，百姓安定，”

沈霜野仍是含笑，仿佛漫不经心，“殊途同归而已。”

&esp;&esp;——

&esp;&esp;贺述微自那日散朝之后便一病不起，数日间竟已至沉疴难愈、药石无医的境地。

&esp;&esp;皇帝知晓后痛心不已，亲赐御医无数至府上为宰辅诊脉，却无一例外都面露难色，只敢开些温补之方。

&esp;&esp;一时贺相府上探病侍疾之人无数，但都被闭门谢客，不再接待。

&esp;&esp;这日天气好，贺述微喝了药，竟似有所好转，从床上起了身，让人在屋外树荫下的石桌上摆上棋盘。

&esp;&esp;“惟礼走时，我曾与他约定来日再下完这局棋，”

贺述微慢慢摆好棋子，“可惜，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esp;&esp;短短数日，贺述微便瘦得见骨，晾在树荫下，像是一道薄薄的影子。

&esp;&esp;他执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esp;&esp;“七娘，你替惟礼与我下完这盘棋吧。”

贺述微慈爱道，“来日他若回来，你便说，这棋我已经与他下过了。”

&esp;&esp;卢思吟眼眶微红，知道贺述微如今已有回光返照之状，强忍住悲意，与他对弈。

&esp;&esp;“定远侯虽生桀骜反骨，却无不臣之心，宣盈盈却含狼子野心。

岑华群圆滑，看似明哲保身，实则胸有丘壑；杨筵霄冒进，不是清正之辈，”

贺述微慢慢道，“裴元璟看似光风霁月却是个一等一的弄权之人，崔之涣心思深沉，只怕暗藏祸心。

至于谢神筠……”

&esp;&esp;贺述微落下一子，“弄权却不贪权，得势却不能聚势，她行于朝堂，走的是孤峭窄道，人人皆敌。”

&esp;&esp;他看向卢思吟，说，“你不要学她。”

&esp;&esp;卢思吟却说：“我也曾羡慕过阿暮的。”

&esp;&esp;她又道，“不过她一定也很羡慕我。”

&esp;&esp;贺述微摇摇头，笑了。

&esp;&esp;片刻后，他神情微敛，道：“若日后陛下有损，储位必择自宗室，临江王、河间王均在壮年，宫中却不是只有这两位宗亲。

若论大周正统，昭毓太子之子比这两人更合适。

谁能扶持幼主，谁就是来日的凤阁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