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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有了一伞、一桌、一椅的搭配,晚上人少时,他就坐在摇椅上,脚搭在桌上,晃晃悠悠,不知想啥。
老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就连酒都不再去买,每日就靠着陈九给他送去一日三餐过活。
老人发丝凌乱,眼中布满血丝,苍老面庞上全是呆滞,只管闷头木然扒饭而已。
陈九就安静坐在一旁,闻着亭子里因为老人许久未打理而发出臭味,鼻尖发酸。
老人可能要死了,在这之前,陈九不想他又变疯了。
这会让他很难受的。
临近盛夏,越渐酷热。
陈九用刀切断了自己这半年里变长的头发,刚好及肩,用了一根黑绳束起,看着清爽。
桂夫人也不再要他向来客问好了,只要他安心专研武道即可。
于是陈九每日就勾着头坐在摇椅上,像似假寐,来往行人皆不管。
在这期间,勾栏闹出了一件事情。
一位勾栏女子惨死于船坊之中,脸上面皮不见,鲜血淋漓。
以往这种事情也有发生,大多是赔些银子了事而已。
只是这次例外,那女子家中只有一个瞎眼老父,不要钱财,跪在勾栏船坊门口,只求一个公道。
这瞎眼老头似乎腿脚也不便,跪在地上时,身子也在不停颤抖,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他也没有哭喊,只管磕头,嘴里喃喃念道。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陈九就坐在那处摇椅上,安静看着。
后来桂夫人找了陈九,叫他随便找个时间,乔装一下,一拳打死这老头,其后事情,勾栏会处理。
这瞎眼老头一死,那女子家中就再也无人,还有谁能申冤?
最多不过是又有了一件坊间传闻而已,连银子都省了。
这天下,有些人的命本就不算命,不值钱的。
陈九当时没说话,转身走了,桂夫人只当他是应了,没有多问。
第二日,陈九光明正大的站在老人身前,只说一句。
“老伯你走吧,他们要杀人。”
磕头数日的老人瞬间泪流满面,以头抢地,悲怆反问道:“我能去哪?”
他又重重磕了两个响头,撞破额头。
“如果我这老命,能换那凶手血债血偿,尽管拿去!”
陈九没回话,转身护在老人身前,平视那处船坊。
有一处房屋内,飞出法宝金镯,先撞飞陈九数十米,片刻不停,斩杀老人,又倒飞而回。
周围来客默不作声,继续行走。
陈九艰难爬起,擦了擦嘴角鲜血,安安静静的迈着已经蹒跚的步伐,走回了那处大伞下,重新坐了回去。
勾栏里有小厮跑出,开始清理老人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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