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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心中细细思忖着,面含浅笑,手指去绕麻衣上的线头,转向时漏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秦旺应该已经走了,林氏那里,想必也已将阿胜的差事给换了。
秦素忍不住又弯了弯眼睛。
这件事她做得全凭心意,不为别的,就是给林氏添堵。
她已经摸准了这位嫡母的性子,亦算准了她会拿阿胜出气,所以她才当众喊出阿胜的救命之恩,迫得林氏给阿胜安排个绝好的差事。
此事不管阿胜承不承她的情,林氏总归要气个半死。
就冲这一点,秦素也觉得值。
若非守孝太烦,她哪里耐烦这般钝刀子割肉?迟早一碗毒药下去,便有成千上百的嫡母也早药死了。
可惜的是,林氏如今还死不得,至少在秦素给自己谋一椿好婚事之前,她的嫡母还得活着。
这念头一浮起,秦素便有些气馁,塌着肩膀坐了一会,便又去看时漏。
吴老夫人那边也该派人过来了。
以林氏的风格,定要将珍本的事情算在秦素的头上。
算算时辰,这会林氏定是在吴老夫人那里说明此事,而吴老夫人也定会叫人过去问话。
秦素悠然地想着,忽见门帘被人撩起,锦绣当先走了进来,躬身道:“老夫人请女郎去东萱阁说话。”
秦素都快佩服自己的神机妙算了。
她向锦绣笑了笑,举眸往她身后看去,却见帘幕挂起一角于屋门木钩处,外头站着一个鹅蛋脸、高挑个儿的使女,正是吴老夫人身边的朱绣。
“女郎安好。”
朱绣在帘外福了福身。
秦素点了点头,含笑道:“是朱绣啊,如何过屋而不入?”
语气含着笑谑。
朱绣微红了脸道:“女郎莫笑。
我未及穿屐,鞋底沾了泥,怕湿了东篱的地。”
秦素闻言便轻笑了起来,果真看了看朱绣的脚,见她确实穿着一双棉靴,靴子尚是湿的。
秦素便不再勉强于她,唤了锦绣去寻木屐。
阿栗此时从外头走了进来,见秦素欲起身,连忙搁下手中的药壶,上前按住她道:“女郎万万不可。
那膏药才贴上,医说了的,要在暖室中待药性过去方可动弹。”
她一面说,一面便拿眼睛去剜锦绣。
锦绣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委屈地低了头:“是老夫人有请,推不得的。”
不大不小的声音,屋子内外皆能听见。
秦素笑看了她一眼。
这话说得,倒像是秦素对祖母有多不满似的。
“祖母最疼我了,定是唤我过去有话吩咐,锦绣莫要耽误时辰,快些去蜡屐,若是迟了,皆是你的事。”
秦素催促锦绣道,一面便悄悄捏了捏阿栗的手,又往旁边的屋子努嘴。
木屐是需涂蜡的,否则也经不得时常踩雨踩泥,锦绣既然这么爱说话,便给她找件“好”
差事让她忙一忙。
锦绣闻言愣住了,阿栗却明白了过来,立时道:“女郎,现蜡屐可来不及了,还是穿原来的那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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