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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择臣,臣难道便不择君?晋王手中大好局面,竟一步步走到今日,不止他着急,叶先生为谋臣,更是痛心疾首,也更与晋王离心。
可毕竟是侍奉多年的主公,见晋王如此诚意,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殿下,赵王、代王之流,您暂且不必管,您如今的心腹大患已是荆王。
这段时日种种,臣看得出来,荆王便也看得出来,他不是近来昏了头,而是积怨已久了。
殿下疑心逼走了荆王是一错,若再寄望于荆王能回心转意,便是一错再错了。”
走都走了,还如何回得来,荆王恭恭敬敬时,晋王尚且疑心,眼下已露他心,若再回来,岂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送?再深厚的手足情深,也比不上性命来得重要。
何况,荆王已尝过发号施令的滋味,如何肯再回晋王这里做个依附?
叶先生没说出来,但他以为晋王能够明白。
可惜,晋王不明白,他尚在犹豫:“荆王与我便如先锋与大将,我折他,如舍一臂。
他一向靠我,独自怎能成事?我若折腰,他未必不会动容。”
叶先生听到这里,已只余冷笑:“殿下若忍不得断臂之痛,来日怕是要受枭首之辱!”
“叶轨!”
晋王怒喝。
叶先生离榻,趋步至晋王身前,跪下,顿首:“臣有一句良言,望殿下察之。
荆王与殿下相交甚深,也知之甚多,他若与您反目,必成您之大患。
我有三策,上策思除之,中策,图交好,下下之策,方是殿下所想。”
又实在是憋得慌,将心里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殿下之所以有今日,便是因上回不听我劝阻,一意孤行,刺杀濮阳殿下,此举使您与公主处于你死我活之局。
现今来看,公主无虞,有恙的自然是殿下。”
说完,他大哭了三声:“时至今日,殿下使臣痛心!”
晋王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愣住了。
叶先生却站起身,一抹眼泪,转身大步走了。
晋王还没反应过来,身前已没了人影。
叶先生从王府离去就不见了踪影,他独身一人,连个家眷都没有,根本无从寻起。
一个月后,叶先生忽然出现在荆王府上,竟弃晋王而转投荆王,为他谋事。
晋王这里弄得不欢而散,濮阳却与卫秀回京了。
离京不过两日,回来再见洛阳繁华,却似恍如隔日。
濮阳与卫秀笑谈道:“莫非这就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由来?”
卫秀只笑不语。
回到府中,已是天黑,濮阳手中执着那枝从西山折来的梅花,走回寝殿。
花还开得盛,丝毫没有败落之相。
濮阳正欲令人寻一瓮来养,忽然想到先生那句“好辣的手”
,原来是在笑她辣手摧花。
濮阳恍然,低头看了看花,又想到先生当时在花下摇头叹息的模样,觉得分外可爱,禁不住低眉一笑。
这一笑,人比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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