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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还未动便被苏缜按住了肩膀。
“跟着我。”
苏缜几乎是用气声说的这三个字,指了指游廊,然后又对夏初比画了一个往前走的手势。
夏初点点头,便跟着他往旁边蹭过去一小段距离,两人肩挨肩地在屋脊上坐定,视线与游廊形成一个斜角,正好能看见廊下的情形。
“大少爷怎么还不歇息?”
游廊的另一侧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个人,穿着暗驼色的衣裤,负着手,花白的头发很有特点。
他对喻示寂呵呵地笑了两声,带出一阵咳嗽来,然后一口痰飞出游廊落进花圃,“后花园里没掌灯,大少爷是不是害怕?”
夏初一听就觉得祥伯说话的语调不对劲儿,跟上次她来百草庄时的恭敬态度完全不同。
她心里有点小激动,觉得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一定很有爆点。
这时,苏缜贴近夏初的耳边,用手拢着嘴小声问她:“这人是谁?”
夏初也学着苏缜的样子,凑近他的耳边,说:“祥伯,百草庄的管事。”
夏初说话时的气息钻进苏缜的耳朵里,有点痒,痒得他浑身都不对劲儿了起来。
夏初还要再说话,可苏缜不敢再让她对着自己的耳朵说了,便冲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游廊。
夏初转过了头,苏缜趁机会赶紧抓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险些打了个激灵。
“祥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喻示寂显然也听出了祥伯语调中的不恭,不禁皱了皱眉。
“没什么。”
祥伯在游廊里坐了下来,背对着夏初他们,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只听他那副老哑嗓说道,“我正为点儿事情烦心,出来遛遛,正好碰上大少爷了就想跟您说说,也好帮我这老头子拿个主意。”
喻示寂没说话,迟疑了片刻也在游廊中坐了下来。
祥伯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多少郁结的感觉,说道:“我呢,也没什么本事,奔波了大半辈子,跟着老太爷,跟着老爷,谈不上挣下什么家业来,最多混个吃穿不愁罢了……”
“祥伯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喻家亏待了您似的。”
“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祥伯摆了摆手,“到底是我福薄,家里就一个儿子,原指望着他能成器的。
可他不像大少爷您啊,这么有出息。”
他看着喻示寂笑了笑,喻示寂却有点不耐烦:“您那儿子又怎么了?”
“是这么回事儿。”
祥伯往喻示寂跟前坐了坐,“去年他与人合开了个当铺,结果朝奉选得不好,连着几件死当的物件都打了眼。
那合伙的一看形势不好就偷偷吞了账上的钱跑了。
我那儿子死心眼,到人去屋空了才发现,本钱赔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烂账。”
“报官了?”
喻示寂问。
“哦,呵呵。”
祥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不好办啊……”
“怎么呢?”
祥伯顿了顿:“咳,不妨直说了吧。
我的那点儿钱哪够给他开当铺的,所以当时就从庄里的账上挪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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