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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与悼（第2页）

一二三四五…六，拉开，还是空荡荡的。

我穿着这一身黑坐在我的“床铺”

上，脑子里变得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隐隐约约我再次拼命去回想那场梦魇，但是记忆在拉着我，它不允许我去回想关于那团黑暗的所有的事情，我的大脑在和它拉锯，他们争得不可开交——

“小鹌鹑，我们该出发了。”

蒙博推开门，站在门口。

我转身去看他，心中的疑虑却顿时打消了一大半，我想到了那件旗袍最适合谁穿了。

那件金色的旗袍，那个长发的女孩，我私自下了这个定论，这件旗袍一定含着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

当然，蒙博不会知道我因为算数不好偷翻到他的小秘密，我也因为算数不好这个绝妙的理由而心中坦坦荡荡好无愧疚之意，愉快地决定要一直偷偷掌握着这个蒙博的小把柄。

我坐在车里大口大口啃着蒙博给我买的鲜肉夹帝休果饼，蒙博一脸嫌弃地开着车在路上疾驰。

我是一个典型路痴，从不记得任何道路，然而蒙博就像一张活地图，他在盆皿世界中开车也是一样，从未用到过那里的人们用到的地图导航之类的东西。

我看着窗外的大楼慢慢消失，天色越来越好看，晚霞一点点迸发出七彩的光，而与之对应的却是，地面变得越来越昏暗，街道开始弥漫灰尘和烟雾，房屋越来越低矮，散发着老旧的气息，街上的人们的眼睛越来越麻木，街上的车也越来越多。

我们的车开进一条弯弯绕绕的狭窄的胡同，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几近于人走路的速度，还未到胡同的尽头，蒙博就停下了车。

他示意我下车，我看见了他的眼睛里下沉着一种悲伤的情绪。

一支悠扬的音乐从胡同最深处悠悠扬扬地飘出来，像浮士德里的女巫，腾在空中，呻吟着，哀泣着又诅咒着。

我循着音乐向前走着，蒙博在我的身后，我能听见他鞋子的声音。

“清晨的露

常挂泪珠

傍晚的路

夕阳永驻

永恒的人儿啊

当羊羔战胜灰狼

你是否还会回顾

回顾一生过往

回顾声声祈祷

回顾舍去世道炎凉

回顾奋追心中的光

回顾破壁残垣下不屈的心脏

我们把哀悼变成祈祷

为你而歌唱”

这音乐声下，是一间隐在深深胡同中的一间黑色大门掩盖的房屋，房屋门口立着三两个人，他们肃穆地站着，好像在用挺直的腰板来竭力驱除他们想抱头哭泣的欲望。

蒙博走上前去，一个黑衣金发男子回身给蒙博一个拥抱，他们说：

“我们祈祷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