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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落垂着头,乞巧节那一夜的情景历历在目。
——闻宁宁,你在试探什么?
青年的语气很平静,狭眸里的暗芒却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令她难堪。
今日被他撞见这一幕,也只叫她更加难堪。
于是她没吭声,绕过谢观澜就要走。
谢观澜冷冷道:“几日没见,连规矩都忘了吗?”
闻星落转过身,朝他敷衍地福了一礼,“阿兄万福。”
谢观澜的视线掠过她的发髻。
她簪了两朵雅致的海棠珠花,没戴他送的那支金簪。
指尖拨弄了一下佩戴在腰间的平安符,他按捺住戾气,“你母亲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闻星落盯着绣花鞋尖,“我自已会想办法解决。”
顿了顿,像是深谙谢观澜万事不得牵扯到王府的原则,她又冷淡地补充道:“你也不用警告我什么,我行事自有分寸,我是不会叫这些谣言抹黑镇北王府的,你放心就是。”
谢观澜压下眼尾阴霾,掩饰了眸中冷意。
他这几天住在官衙,今日特意回府找她,是为了听她说这些撇清关系的话吗?
他不过是想告诉她,如果她需要,只需她开口,那么他愿意出手帮她平息谣言。
可是看着面前倔强的少女,看着她髻边陌生的珠花,谢观澜的心底生出莫名的火气。
他终是什么也没说,寒着脸走了。
他走出很远,闻星落才抬眸望向他的背影。
细嫩的指尖,在袖管里无意识地搅在一起。
心脏漫开轻微的疼痛。
仿佛乞巧节那一夜的喜子悄无声息地爬进了她的胸腔,冲着她的心尖咬了一口。
另一边,东流院。
谢靖把谢拾安结结实实地训了一顿,才将他撵出去。
他踏进寝屋,“姒姒?”
屋子里摆放着冰瓮,丝丝凉意弥漫在珠帘翠幕间。
穿着梨花白齐胸襦裙的美人,安静地倚坐在楹窗下,她青丝慵懒半挽,侧脸疏冷娇美,笔尖在宣纸上落墨,渐渐勾勒出一幅春日山河图。
谢靖不懂书画,却觉得卫姒画的山河图真是好看,比谢观澜书房里收藏的那些还要好看。
他轻咳一声,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抿了抿鬓角乱发和胡须,又对着一侧铜镜正了正衣冠。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卫姒对面,“姒姒,刚刚宁宁来探望你了。”
卫姒不说话,依旧专注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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