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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秋离听了只是苦笑——哪都好的这么一个人,为何偏不愿走正途呢?从河西来北地的一个多月,只要一有时机他就和他说“正途”
的事,总是被他岔开,有一回曲里拐弯的提了自己的一位远房姑表亲,说那姑娘人品样貌都是上上等的,年十六,待字闺中……刚说到这儿他就把手中的茶盏砸了,砸完以后他罕见的恶着一张脸凶他,“廖秋离,你当我是什么?!
是个人就可以往外推的货色么?!
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也用不着日夜想着把我推给别人!
告诉你,今生今世,要把我从你身边带开,除非天变成地、地变成天!
就是死,你我也做不成分离的鬼!
!”
做了鬼还要绑在一起,这决心还真是吞山蹈海呢……
后边的话还是省省吧,这人听得进去才有鬼了!
本来还奢想这一个多月的路程足可以让他说动他,把他走弯了的道路掰正,现在看来,当真是奢想,从一开始就没有实现的指望。
两人各执一词,各想一套,难免有磕碰,有了磕碰两人都不知该如何自然而然的绕过去,要么长久不说话,要么一说就吵,到了虎牢关的时候已经成了一种什么也不像的关系,既不像兄弟,也不像恋人,更不像“夫妻”
,又拧又别扭,且越缠越紧,谁也说不好会不会哪天就这么炸开,炸得面目全非……
廖秋离心事重,没注意到萧煜把进来为“新嫁娘”
开脸的喜婆打发走了,这会子过来拖他的手——吉时已到,新人该拜堂了。
他拖他,手劲很大,手心还是一层汗——这人!
干着赶鸭子上架的勾当,自己偏还紧张!
廖秋离不肯出去,然而手劲又大不过那位,两人拉扯着,那位不耐烦了,挟着他到门口,进门的时候不忘威吓一句:“今儿这婚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你是愿意走出去拜堂,还是愿意被捆着出去?”
。
廖秋离人在矮墙下却不愿低头,他说:“成了又怎么样?我又不认,难不成还能算数?!”
。
“都有了‘实情’了,走这步不是给我脸,是给你!
你若是愿意不阴不阳的这么过下去,我介意什么?!
别以为还有谁敢来惹你这潭子‘腥臊’!”
两人撕脸皮不是一两回了,撕脸一不小心就连心也一块撕了,越说越疼,明明没想着说这些无可挽回的绝话,不知为什么,话赶话就赶到了这一步上。
萧煜其实是想软和一些的,实在不行,仗着自己比廖秋离小五岁,他还想试着撒娇装可怜,可人就是这么个人,强横惯了,不晓得该如何示弱,更别提撒娇装可怜了。
廖秋离也是,他原本想着两个大男人结亲,这就等同于胡闹,国朝之内没谁会认可这桩婚,要不暂且顺着他的意,陪他演一出戏,好歹别让他在这么多同僚面前丢脸。
然而一方强硬起来,另一方也跟着硬,谁都不愿先退一步,这就又弄拧了,唉。
“新嫁娘”
是被新郎官硬挟出来的,宾朋们也都看分明了,但一来这是人家家务事,外人说不上话,二来在座的多少都听到一些风声,知道今天这场亲是颗强扭的瓜,“嫁”
的那位并不情愿,这架势,就是不情愿又能如何,一样得把苦果子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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