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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的这句评语被一直老实的周檀小小地反驳了一下,说是他私心认为虚言道兄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
于是,难得在嫡母面前胆儿肥了一次的周檀,因为了这句不敬的顶嘴,直接被罚着在内外院相连的垂花院门旁跪下了。
“四爷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大太阳地里的!
不晒晕死,就见鬼了!”
,朱妈妈在房里打抱不平的呶嘴呲牙,被杜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肥手儿。
周家租住的小院,内眷这儿还有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而周檀居住的外院人手少,松散非常,确实给道士了说走就走的机会。
可原因却不都在周檀疏于管理。
他要管,也得有人让他管才是,周家本就是散了仆从回乡客旅中,而大奶奶谢氏前几天差人往洛京送礼更是让管事周四平带走了好些个可用来看门护院的青壮年男仆。
这两天,前院的人手明显不够用,周慎和周怀这两个本来病情严重些送去前院让道士就近照拂的男孩子,也被移了回来,说是大有好转,其实也是因为前院没人照看,让仅有的几个婆子内外院两头跑,也着实累得慌。
可再多的理由又能如何?那个让四伯在大太阳底下跪着的,是他的嫡母。
周曼云透着窗格,看看外头盛夏猖狂着四散热力的日头,默默地低下了头。
前世里,自己是该有多无知糊涂,才想着把孩子给别的女人养。
即便那时孩子和自己都能侥幸活下来,若自己跟白老姨娘一样连亲生子都护不得,还要站在一旁赔着笑脸赞主母罚的对,那么生下孩子受罪,又有何意义?
夏日热毒的太阳照着,让人目眩神晕……
果然不出朱妈妈的所料,不一会儿,院子里果真响起了一阵慌乱的叫声,周檀的细皮嫩肉抗不过日头,终于还是晕倒了。
“近些年,夫人的气性越发大了!”
,听着声,就滴溜溜出去走一圈,随便出了把子力气帮着把四爷周檀扛回屋去的朱妈妈,一回来就又忍不住瞎砸巴嘴儿,随带神秘兮兮地说起了四爷身边那个去西湾的长随从外面带回来的讯息。
“那道士也不在西湾老君观了。
周长贵去那儿一打听,却原来昨夜里根本就不是有什么人病了。
西湾那里除了本地拉纤搬货讨生活的,不还有四千多从周边各州来征来修河的役夫来着。
今年平州天气打五月起旱得玄乎,但北边的彬州更惨些,打三月起就滴雨未落,又不比丰津就在江边上还有水用,进了六月又闹上了蝗,前阵子一拔打各县逃荒来的流民跑到扎在西湾役夫营找家里人来了……”
修河的役夫听闻家乡的情况急了,原本他们就对在开春农忙季硬生生把他们从家乡拉来做活不满至极,而且本来说好的三月役拖长到了五个月还没放他们回去,家乡逃荒的人一到,几个不放心家里的大胆儿就直接找上河工总监。
结果得到官家的回应,是让他们趁着天旱水浅,赶紧把河床河岸拾掇清楚了。
挑头的几个役夫不听,杠上了,结果役夫们就和驻在河工所的兵勇们打了起来。
没有章法乱打的庄稼汉,打不过兵,损了两条人命,还重伤了四五个,轻伤的更有二三十人。
“那道士就是得了报,赶回去给那些伤着的人看伤去了!”
,朱妈妈说着,小心地半推开了红漆小窗,张望了下院子。
虽然外面空无一人,她还是刻意地压低了声,“河工所要治役夫们的罪,说是要砍了那几个带头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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