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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拍开泥封的手很稳,琥珀色酒液倾入冰盏时腾起白烟。
“那年你初到寒疆......”
他忽然笑了,眼尾皱起细纹,“说要温酒斩雪狼。”
武判官捏着冰盏的手指发白。
他记得那个雪夜,十二匹雪狼围住粮车。
城主单骑来援,剑光过处血溅白雪。
后来他们在狼尸堆里对饮,城主说:“好剑法该配好酒。”
那夜他们喝光了整窖藏酒。
“朝中有人要动寒疆。”
城主突然转了话头,指尖蘸着酒液在石桌上画图。
酒痕显出诡异的蓝光——是边关布防图。
“这三年你挡了十七道催粮令,八次巡查使。”
他蘸着酒继续画,蓝光蔓延到武判官袖口,“明日出了寒疆地界,会有三批人等着。”
武判官握盏的手顿了顿。
酒液晃出冰盏,滴在石桌上腾起青烟。
他当然知道——兵部的催命符,户部的黑账本,还有那位九千岁养的“雪鹞子”
。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城主画出的路线:本该绝密的归京官道,此刻在酒痕中纤毫毕现。
“带着这个。”
城主解下贴身玉佩。
玉是血色的,刻着睚眦纹。
武判官触到玉上余温时,指尖突然刺痛——玉里藏着根冰针,针尖淬着幽蓝。
“遇到雪鹞子,捏碎玉佩。”
子时梆响穿过七重闸门,在地火厅荡起回音。
武判官望着琉璃罩下的岩浆,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迎新宴。
当时城主说:“寒疆的夜最长能到八个时辰,但地火不灭,城就不倒。”
此刻城主正在舞剑。
碎玉剑映着地火,在玄冰墙上投出万千光斑。
这是寒疆守将独有的“红莲剑法”
,剑锋过处热浪滚滚,能在雪地上刻出三寸深的焦痕。
武判官看着剑光中飞舞的白发,突然起身拔剑。
双剑相击时,火星溅入酒坛。
他们从地火厅斗到城头,剑气震落檐角冰凌。
最后双剑同时点在军旗的“寒”
字上,旗面突然裂开,露出藏在旗杆中的密匣——这是他们当年约定的暗格。
匣中是卷羊皮,绘着塞外三十六部盟约。
城主的手指抚过狼图腾,“明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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