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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夏阳摇头,“你怎么这么凶啊,刚进门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对我哥就这么凶,我第一次见我哥这么反常。”
倪香就冷笑,她没接话,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上,抓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好吧,药品的专业词,她看不太懂,隐约能认识一两个单词,大概是一次两片,桌上放着有好几种药,她把药倒在手心里,亲自兑了温水端过来喂他,带了点强势的口气,“吃药。”
封斯年拎着从中餐厅买来的水饺回来,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单池盛。
那一刻,她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隐约听到门外有打斗声,很响,倪香吓了一跳,站起来正准备出去看看,见封斯年拎着一个食盒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就没在动,也不太想管。
病床上的封夏阳还在笑,“哥,原来你老牛吃嫩草,倪香比你小十岁呢。”
而倪香,正掰着手指头在那儿算,姿态慵懒随意,“是九岁!”
封斯年听到这话,蹙了蹙眉,他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各种口味的水饺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过来吃饭。”
倪香是真的饿了,拿着筷子一口一个水饺,也不顾形象,两腮一鼓一鼓的,像个金鱼,吃到半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诶诶了几声,“单池盛还在外面,他也没吃呢!”
一声巨响。
倪香下意识眨了下眼睛,再望过去时,病房中央的茶几已经被他踹倒,上面的一些茶具,玻璃杯,茶壶,碎了一地。
封斯年深吸了口气,他面无表情地说,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吃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封夏阳愣住了。
倪香却没理,淡定地又往嘴里塞了两只水饺,她站起来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嘴里还有东西,但她也不管不顾,“Humberto,我周末再来看你。”
然后她拿手背擦了擦油腻的嘴角,连正眼都没有给封斯年一个,就那么径直走出了病房,再也没回头。
癌症,晚期。
总之就是不治之症。
倪香发现视线都是模糊的,有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她擦了下,没擦干净,四处看了看,找不到单池盛的身影,不清楚是慌了还是难过,她抱着双臂蹲在地上,没有大哭,只是轻轻地抽泣。
很伤心啊。
她自认为认识十年的笔友,如今就快要病逝了。
她自以为十分了解的知己,马上要病逝了。
癌症,晚期,不治之症……
走到楼下,他从身后将她紧紧环抱住。
手臂箍的很用力,痛的她快要喘不上气。
倪香就用包打他的头,下手没轻重,她嘶吼着,“好玩吗?这些年你用他的身份给我写信的时候心里难道就不愧疚吗?当别人的替身好玩吗?把我当猴耍,你很有成就感吗?封斯年!
你他妈图什么!
你竟然还将那些信拿给我看,你难道是没有心吗?你看看他吧,他的瞳孔都浑浊了,脸那么白,他就要死了,你居然要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你难道就不怕他死了,来向你追魂索命吗?”
他的手渐渐松开了,倪香满脸是泪,她无力地看着他,眼球是血红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分手吧。”
封斯年起初还在静静地听她骂,后来那三个字的确戳痛他了,脑子突然地发胀,他的脾气上头,浑身还是冒火,戾气,怒气,很大,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用了点力,应该很疼,他也的确看到她皱了眉。
“因为一个快死的人,你要跟我分手?”
倪香说是的,“我要跟你分手,彻底,断的干干净净!”
“你爱他?是不是?”
封斯年的眼球有些充血,额角上的青筋暴起,又重复了一遍,说,“是不是?”
倪香却说,“封斯年,放开我。”
“我讨厌欺骗,更讨厌你竟拿他来欺骗我,多少年了?”
倪香闭上眼,仔细想了想,“四年了,从08年夏天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深究,果然啊,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竟然冒充他!”
“你堂堂太阳宫总裁,竟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
她用力掐着他的手臂叫他放手,冷静下来,说:“我不爱他,却也无法原谅你。”
他一下就松了手,倪香转身要跑,封斯年又将她重新抱住,紧紧的,真的箍的紧紧的,他的嗓音很沙哑,语气很轻,卑微,哀求,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身份,语气竟是哀求着:“对不起,我错了,倪香,香香,别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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