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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1页）

&esp;&esp;系统就在这样诡谲的场面里，一顿一顿地，胆战心惊地转动眼珠。

&esp;&esp;此时林久坐在宫门正对的正殿之上，风水学说中的正位，居其中而左右拱之。

这原本是刘彻才有资格享用的位置，从这个视角看过去，视线越过空旷的中堂，可以一直看到门外的风景。

&esp;&esp;卫青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所以那道门现在是敞开的，可系统看过去也并没有什么风景，而是对上了一双眼睛。

&esp;&esp;天际忽然炸响一声轰雷。

&esp;&esp;如果不是没有脚，系统几乎要被这一声惊得跳起来，他想要惊叫，可那双眼睛像是有重量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眼里心里，重逾千钧，他慢慢张大嘴，可硬是被这份重量压得发不出声音。

&esp;&esp;站在那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像是刘彻，可系统还从没在刘彻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难以形容，非要说的话就是很压抑。

他脸上丝毫不带怒色，可系统想不出谁能在他这样的表情面前保持从容，而不是立刻跪下请罪。

&esp;&esp;不知何时天色竟然阴沉下来，没有雨，但漫天乌沉沉的云层压下来，比雨天更压抑。

&esp;&esp;不祥之兆。

这四个字从系统脑子里蹦出来。

&esp;&esp;水声尖叫声风声雷声一股脑往他耳朵里灌，但在此时，他只听到一种声音，像是直接在他脑髓里响起来的，一声轻笑。

&esp;&esp;发出笑声的人是林久，可她没有看刘彻，而是盯着眼前的桌面，有一枚倒霉的眼珠失误之下跳到了桌子上，她在系统和刘彻的双重注视下捡起那枚眼珠，手指雪白纤细。

&esp;&esp;可是那样漂亮的手指却像是不懂得屈伸一样，根本捏不住那枚滑溜溜的眼珠，只能任由它尖叫着滑来滑去。

&esp;&esp;林久皱了一下眉头。

&esp;&esp;系统没有心脏，但他觉得自己的脑髓随之跳动了一下。

&esp;&esp;笑声又响起来，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系统眼睁睁看着那手指上长出细小的触须，在惨叫声中骤然扎穿了那枚眼球，把它送进了嘴巴里。

&esp;&esp;系统听到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看见从林久嘴角涌出的血水，很快又从她嘴巴里伸出一条舌头——舌头是系统所能想到的最接近那东西的称呼，舔掉了溢出来的血水，而直到此时，那枚眼球仍然在她嘴巴里发出尖叫。

&esp;&esp;神被吃掉的那一瞬间系统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崩溃，是说，林久比神更可怕，因为神的行为遵循逻辑，而林久失控之后根本就不存在逻辑。

&esp;&esp;他甚至不再关注刘彻了，此前他一直担心林久留在这里会被刘彻杀死，以刘彻的敏锐，很容易就能意识到她的失控。

而刘彻对待失控之物的态度，王太后和田蚡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系统实在没办法保持乐观。

&esp;&esp;但现在他甚至想催促刘彻搞快点，这样的日子他一秒钟都过不下去了，此前待在林久身边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忍辱负重，但现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谁能忍下去啊？不可能存在这种人吧！

&esp;&esp;“神女。”

刘彻叫了一声，他在门外跪下来，做出示弱的姿态，张开手臂，像哄孩子一样说，“到我这里来。”

&esp;&esp;一枚眼球跳到他眼前，咬断了他一缕头发，毫厘之差就要咬出他的眼球，而他从容自若，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esp;&esp;系统觉得自己输了，刘彻和林久果然天造地设，尊重祝福，赶紧走。

&esp;&esp;林久把视线放到刘彻身上，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刘彻一会儿，忽然又开始笑，笑着笑着她把一根手指含在嘴里，系统不是很愿意想象她在吸吮那根手指上的什么东西。

&esp;&esp;从前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叫人毛骨悚然，但那不一样，非要说的话从前她像提线木偶，血肉填起来的一张人皮。

&esp;&esp;而现在木偶的线断了，人皮里填充的血肉瘫软掉了，她用来控制面部表情的肌肉和神经都坏掉了，实在没办法形容她现在的笑容，系统周游过那么多的任务世界，在汉武朝做神女

&esp;&esp;一个声音在说，“不会死。”

&esp;&esp;系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猛地蹦起来，高声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吗，你——”

&esp;&esp;他怒气冲冲的声音断在了嗓子里。

&esp;&esp;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里没有其他人，或者说，那声音并不是从其他人嘴巴里说出来的。

&esp;&esp;“神女不死。”

那个声音又说，从从容容的，带着一点窃窃的笑意。

&esp;&esp;系统越人歌

&esp;&esp;此情此景，系统觉得自己应该想一些东西，但事实上他没办法想任何东西，他的思维资源完全被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