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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又掩饰性地手指抵唇,抬抬下巴道:“进啊,都搁这儿愣着干嘛,挪不动窝了?”
九爷发话,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脑袋一晃便好似无事发生,开始三五成群各说各的,香园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沈惜言浑然不觉自己成了戏园子里的新谈资,还逞着一脸威风地落了座,没过多久忽然想到什么,脸腾地红了半边。
沈惜言一把拉住迎面来的伙计问:“我方才是怎么进来的?”
伙计端着托盘一本正经回道:“爷,您是走进来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走进来的!
我是问你动作……哎呀,算了算了。”
沈惜言偷偷往赵万钧那边看了一眼,对方正与人谈话,压根没有留意他。
沈惜言心里舒了一口气,又隐隐些许失落。
但凡碰上跟九爷有关的事,小少爷一准要纠结好久,没想至夜半难眠都算好的。
伙计把托盘上的茶杯放到沈惜言桌上:“这是一位爷给您叫的蜂蜜水,润喉的,您请慢用。”
“是哪位?”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问问另一个传话的。”
伙计往衣冠满座的台下张望了片刻,回身对沈惜言说,“没瞧见,兴许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一杯茶而已,说不准是青鸢叫人送的,沈惜言摆了摆手:“算了,不碍事。”
伙计走后,沈惜言顶着一脸臊红抿了口杯中的蜂蜜水,这沁入心脾的甜度,竟是他最喜欢的。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来香园听戏的时候,九爷给他带的清凉糕,也是这般恰到好处的甜味,只可惜他没吃完,后来严夫人知道他想吃,还特意命人去买了好多回来,各类都有,只是通通都不对味。
沈惜言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蜂蜜水,假威风过后,他心里又莫名其妙地不是滋味了起来。
就像耗尽了蜂蜜的甜,只剩盖不住的酸。
两日后的下午,沈惜言正坐在窗边看法语版的《散文选》,刚下学的严书桥嚷嚷着来了。
“号外号外!”
“你爸又给你放假啦?”
沈惜言合上书,看起来对严书桥所谓的“号外”
不甚感兴趣。
“不是,是陆凤眠从上海过来了,她今晚要在大剧院演话剧!
还好你过几日才回金陵,我让大哥帮忙弄了前排的票,你赶快捯饬捯饬,吃完饭咱就过去。”
严书桥说着往桌上拍了两张入场券,上头印着陆凤眠的肖像,卷发美痣,摩登扮相,眸色撩人又不乏上海滩名媛的文艺气质,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几分,可沈惜言却像被烫到似地收回目光。
他与九爷在六国饭店看的那部电影,就是陆凤眠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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