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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把话说得明白,是以当禁军都尉府想要问她两句话的时候,皇帝也未多加阻拦。
未免问完之后再传出别的话来,索性召了六宫同来,都当场看个清楚,谁也别事后议论。
席兰薇对此大是满意,不仅是因为可以免去诸多闲言碎语,更是能让六宫瞧明白了,她在宫里活着,凭的并不仅仅是她姓席。
六宫奉旨去了宣室殿,右首最尊的位子上坐得仍是执掌凤印的景妃,席兰薇的席位却被安排在了皇帝身边,同案而坐。
她肩上仍带着伤,水蓝色的交领上襦下仍有一处被包扎伤口的白练撑得不平整。
可见伤得不轻,但好在伤得是左肩,好过右臂动不了。
禁军都尉府虽在皇宫内,路上仍很需些时间。
众人便静等着,各自不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甚是无趣。
宫娥奉上茶盏,霍祁刚一揭盖子,视线落在旁边以手支颐发着愣的兰薇面上,笑了一笑没继续动,把茶盏往她跟前一递,低低道:“猜是什么茶?”
“……”
席兰薇对皇帝每回见面都要让她猜谜玩的做法很是习惯,瞥了他一眼,提笔就写,“君山银针。”
又猜得奇准。
霍祁气馁:“又怎么猜的?”
于是席兰薇没好气地再写一个字:“闻!”
他方才茶盏盖子都揭了一半了,阵阵茶香袭面,还需问她怎么猜的?!
霍祁颓然坐正了,品茶不言。
“陛下。”
宦官在殿门口一揖,众人皆是眼前一亮,觉得可算是来了。
那宦官禀出的话确实,“越辽王求见……”
一阵骚动。
说起来,皇帝和越辽王是亲兄弟,从不把越辽王当一般的外臣。
有时越辽王求见,碰上有嫔妃在,那一道帘子也省了,开几句玩笑也都无妨。
此番骚动,自不是因为藩王来求见而大惊小怪,而是……越辽王与席兰薇的那一层关系,众人都知道。
这回中秋越辽王来长阳,之后逗留了这么久,谁知是不是跟宫里这位鸢才人有关系?
于是在短暂的窃窃私语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皇帝。
皇帝好像没什么反应,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实则是落在席兰薇正徐徐写下的笔划上。
“陛下不必顾忌臣妾。”
一句话,八个字。
写得认真稳重,笔触间力道均匀毫无慌乱。
皇帝轻一哂,抬了头,淡然道:“传吧。”
少顷,见越辽王入了殿,四合云纹的紫色直裾袍摆拂过门槛,浓重的颜色有点儿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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