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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只胳膊分开撑在草地上（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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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邻居他……我叫的是伯伯。

对我就……就是正常对待吧，伯伯这个人一个人过得感觉挺自在，每天自己做三顿饭，吃的时候问我两句“晚上吃啥”

“明天吃啥”

。

我说看你想吃什么。

他不会回答，会继续自言自语几句“今天火开大了，炒得有点老”

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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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他也不多跟我说话，也不让我做什么，感觉就是买了个摆件儿回来，放到家里他开心。

摆件儿当然没有作用了，不能用不能吃，就是放在那里填个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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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他没发过脾气，没哭过，没特别激动过，没有特别的嗜好，就是爱看电视，我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总之他就是从白天看到晚上，从晚上看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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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夜里灯都关着，就电视开着，他盘腿坐在会吱呀吱呀发出声响的木地板上，脸被电视光照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好像看不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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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他看电视的时候很一惊一乍，跟换了个人一样，我经常被他吓一下吓一下的，动不动就听他突然嘎嘎大笑一声，笑得很像是边哭边尖叫的声音。

或者冒几句带着点方言的感叹词，再拍几下手，边大笑边拍地板，跟在叫楼下的上来跟他一起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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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他爱看那种……恩恩怨怨世世代代纠纠葛葛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的电视剧，我有时候坐沙发上看一眼，真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低着头笑到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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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那这样“平静”

的生活，我为什么要走呢？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自己出去，不想再在那扇防盗门里面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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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我在公园里睡了三个月，翻垃圾桶、在人身后偷偷跟着，等他们扔吃剩下的食物和水、捡瓶子换钱，晚上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把衣服往下拽拽，把手再往里缩缩。

没有人来找我，没人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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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我很喜欢那个公园，有湖、有船、有树、有篮球场、有各种蘑菇形状的可爱的垃圾箱，店铺里卖好多玩具，每天都能看到人吹泡泡，听到玩具轮子压过石子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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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真是美好啊，怪不得每天都很多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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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我喜欢听树叶的声音，尤其是傍晚的时候。

我喜欢天快要黑，还蒙着最后那点白的感动，我在那种时分总会想要哭，觉得什么都好安宁，空静得让人以为就算现在被在睡梦中一刀捅死，也是悄无声息的。

湖水的气味也好闻，草地被水浇湿，湿漉漉的样子也好看，天就快要压下来了，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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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还能看到这个世界，但看得又不是很清楚，我喜欢那样，不用看到别人的眼神，不用在乎别人的情绪，我喜欢天快要睡着的样子，即将入睡的时候总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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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蜥：[“窗窗相灭鸟息还，藏喙埋身翅可含。

白照踏湖闻锁坠，草枯穷岸赶鸭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