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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严喻淡淡道，“……不高兴时会忽然想把谁从楼上推下去，思考怎样能无声无息让一个人消失。

路过高楼时，想象自己跳下去的样子。”

&esp;&esp;陶琢安静了许久，才问：“还有呢？”

&esp;&esp;严喻挑了挑眉：“你不害怕吗？”

&esp;&esp;“我为什么要害怕？”

&esp;&esp;严喻没有说话，视线下移，落在陶琢的嘴唇上。

&esp;&esp;那目光仿佛有实质似的，从眉毛，到眼睛，到鼻梁，最后到微微湿润的唇峰，仿佛无声抚过的风。

&esp;&esp;严喻说：“还有……你知道人为什么喜欢做蝴蝶标本吗？”

&esp;&esp;陶琢摇头。

&esp;&esp;“因为人喜欢珍藏美丽的东西，喜欢把他占为己有。”

严喻说，陶琢眨了眨眼。

&esp;&esp;“万人景仰的展示柜里的最昂贵的珠宝，如果买不起，偷不到，就会想把它毁掉，为此承受怎样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esp;&esp;严喻说，翻过身，两人相对躺着。

陶琢的手指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严喻随手搭在枕头上的小臂。

&esp;&esp;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陶琢忽然想，仿佛在猎人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esp;&esp;“还是不怕我吗？”

严喻问。

&esp;&esp;“我为什么要怕……”

陶琢脱口而出，然而一顿，立即改口道：“我当然怕你。”

&esp;&esp;严喻的目光一沉。

&esp;&esp;陶琢却说：“我怕你再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再有一些奇怪的念头时，又一言不发地躲起来，悄无声息地失踪，受伤了也不知道喊疼。

你不能这样。”

&esp;&esp;严喻眼皮跳了跳。

&esp;&esp;陶琢说：“下次再有不高兴的时候，再有想要跳下去的念头时，来找我，来告诉我，我会陪你，好吗？”

&esp;&esp;风陡然一动，撩起窗帘，钻进来的月光照亮陶琢的眼睛。

严喻忽然发现，这双眼睛永远如此明亮，永远坚定而温柔地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怕。

&esp;&esp;他下意识轻声回答：“好。”

&esp;&esp;刹那间所有阴郁的念头消散一空。

&esp;&esp;“所以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陶琢想了想，试探地问。

&esp;&esp;严喻已经收捡好情绪，转过身去，垂着眼淡淡地说：“没有不高兴。”

&esp;&esp;“嗯。

没、有、不、高、兴。”

陶琢知道严喻的发病不会没有缘由，也知道这是严喻不想多说的意思，只好鹦鹉学舌，故意拉长语调内涵严喻。

&esp;&esp;严喻无动于衷，伸手戳陶琢额头想把他戳远，陶琢躲开，抓着被子滚到对方地界，在严喻的枕头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