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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出身,孩子无法选择。”
顾若离凝眉,“我们和他的父母是不是对立,与孩子并无关系。”
“若当局者也如你所想,世上也就没有株连了。”
赵勋目光远眺,眼底寒凉如雾,让人看不真切。
顾若离明白他的意思,马匪所夺所抢后给家中带来了富裕的生活,改善了生存环境,最终享受的并不是他一人,他的家人,族人甚至于朋友近邻都有受益,他的罪不可免,而那些同样享受掠夺财富的人,也一样不可免罪。
她走了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指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村落,问道:“虽然我很想离开这里,可是正如你所说,这里真的很美,宛若四外桃源。”
赵勋侧目望她。
她笑道:“我们觉得好,是因为这样宁静祥和的地方太少,所以见到后便会忍不住喜欢上。”
她在说世道所迫,人人都有不得已,为了生存司璋去做马匪,杀人越货。
可至少他寻了这么一处安宁的地方,带着属下和家人隐居在此保护他们周全。
不管他多恶,他对家人的维护之情是真的,而他的家人朋友,看到的也只是司璋这个人,而非是马匪。
“善便是善,恶便是恶!”
赵勋没有否定,却是道,“世人皆有其位,没有回头路。”
这是他的世界观?顾若离看他,如血的晚霞融在他面上,雕塑般的面容一半明亮柔和,另一半却暗冷的没有半分温度,她眉头拧的更紧,质问道:“所以呢,你一点都不着急离开,是因为什么?”
气氛僵持下来。
赵勋挑眉,唇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却有些疏冷:“入夜了,早些休息!”
他说完,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回了房里,微微阖上门。
他到底什么意思?顾若离静默一刻,回头朝方才槐书待的地方看了一眼,也转身回了房里。
无所事事的结果,便是她和刘梅要了浴桶和水后,在桶里睡着了,等醒来时已是后半夜,夜风从缝隙中潜入,她打了个喷嚏忙穿上衣裳上了床,看着帐顶发呆,脑子里不停想着赵勋白天说的话。
忽然间,院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猫踏在草丛里,柔软的沙沙声,她一惊翻身坐起来,贴着窗户听着,可那声音却就此匿了。
她顿了顿将窗户掀开一条缝隙,银月清冷,院中光洁如洗,没有异常更没有声音。
而隔壁,灯早就熄了,静悄悄的……
她将窗户放下重新躺下,第二日一早便去院子前后看了一遍,收拾的很干净,莫说小猫便是连杂草都不见一根。
难道是她听错了?!
“槐书!
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
马匪喊声传来,顾若离一惊立刻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槐书正站在篱笆外面,揪着上头的荆棘望着她。
顾若离笑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笑道:“你叫槐书吗?”
槐书没有反应,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她。
“他脑子不大利索。”
马匪过来拉槐书对顾若离道,“你安分点,休想动歪脑筋。”
他们以为顾若离想要和孩子打听出村的路。
不等顾若离说话,槐书推开马匪,掉头就往外跑,一溜烟的就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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