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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扶萱朝谢湛说道:“那日你从这里走过之前,余三郎威胁我说,他早晚会将我得手。”
谢湛那般聪明,她都已经这般说了,他应该能懂她的意思。
如她所料,谢湛这头一目了然,扶萱这话无异于朝他暗示,她是真害了余浩。
如今得了答案,这位历来习惯追根溯源的大理寺少卿,却陡然觉得,此事真相不仅没给他带来任何真相大白后的轻松,反而,使他心中升起来几分挫败。
本以为,是刘府那日余浩欺惹了她,竟不知,那色胆包天的,原是早先数日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也是自刘府那日起才命人跟上的余浩。
刘府那日,他朝她说的“他不敢乱来”
那句安抚,如今看来,倒堪堪是一句十足的笑话。
也难怪,那日她的反应那般不对。
谢湛自嘲一笑。
呵,判狱多年,竟也会马失前蹄。
嗤笑自个后,谢湛忽地又想到,夕照湖之计是她所为,那,墨惜书斋被砸之前,余浩被人打折腿的那件事呢?
想及此,他阖了一下眼,喉中微叹,嗓子几分艰涩地问道:“那,说他‘有碍观瞻’的,也是你?”
杨寺卿曾说,那声音不男不女的。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地扶萱有一瞬怔忪。
而后,她眼前浮现出余浩那邪恶狂妄的脸,还有他那条从右侧耳朵延伸至下颚的寸长疤痕,顿觉汗毛乍起,毛发悚然。
想及此,扶萱眼露嫌弃,反问谢湛道:“他那模样,难道不是?”
不知怎的,她话落,便敏锐地察觉出,谢湛本也不柔和的眼神一瞬变厉,而后成了透彻冰凉,且还似乎夹着几分戾气。
他这骇人气势,唬地她瑟缩了缩肩膀。
谢湛看着身前矮出一个半头、眼中无畏无惧的女郎,心中蔓延起万千滋味。
夕照湖的事既是她所为,那跳舞的、衣不蔽体的女郎,便当真是她。
行,这也就罢了。
可是,说“有碍观瞻”
的既然是她,那,见余浩那处的,且还嫌人小的,便也是她!
泼天的火气直冲谢湛脑门,冲地他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有一瞬发黑。
半晌找不到自己的理智。
他将折扇抵住额心,垂首闭目,使尽通身力气压制心火,才将欲要脱口的“放荡不堪”
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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