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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周府出来不久,路过同一条巷子的张府,甫一掀开马车帘子瞧瞧外头,便见到一袭素衣的女郎站在张府府门外,朝里翘首而望。
光从那细长的脖子和粗细有致的后背,他便猜出了此人是谁。
霎时,像做了坏事恰遇大人的孩童般,他眸中一慌,撩起帘子的折扇猛地撤回,吓地心脏骤然极速地奔了几奔。
待回神过来这极幼稚的动作,谢湛嗤笑一声。
犯得着么?
跟她有何干系?
至于那人,车内的他见到了,车外的石清自然也通过她的马车认出来了。
自家公子的那点儿心思,石清到底还是懂几分,想着前几日马没挑着,公子又远行在即,未等里头的人开口,他便自作主张扯住了马匹的缰绳。
马车停下几息,里头的人才辨不出情绪地来了句:“你作甚?”
石清诚实答:“公子,扶女郎在此。”
谢湛不再作声,并不催促石清走,一时却也未现身。
她既然找人,便等她讲完。
少时,张瑶出现,扶萱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递出了自个给她的,又与她叙话了一番,张瑶这才往她身后努了努嘴,“萱萱,是谢六郎的马车。”
扶萱诧异回头,并未看到谢湛。
车辕上的石清见她转头,礼貌颔首,而后往身后方向道:“扶女郎见到我们了。”
扶萱回头与张瑶告别,一时两人都红了眼眶,“瑶瑶,保重。”
“你也是。”
待张瑶回府良久,扶萱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转身。
谢湛站在巷口高大的歪脖子枣树下,艳阳透过并不浓密的枝桠射下,将他通身都笼罩起一层斑驳。
他的脸在这样明暗交替的光线中,并不太真切。
一如既往她看不懂的样子。
扶萱走近,抬脸看着他,沉默着,等他开口。
她削瘦了一些,一捻儿的杨柳细腰此刻跟一手便能掐断似的。
小脸上,本为数不多的少女鼓鼓的颊肉全数褪尽,愈发显地脸蛋精致。
除去艳丽的衣衫,毫无脂粉首饰,月白色的襦裙之上,虽有几分憔悴,却也掩盖不了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杏眸流光,水色潋滟。
别有一份与以往不同的,芙蕖出水的清新脱俗之感。
谢湛深深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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