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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话头,“如果管天中对儿子有威胁,比如反对他的事业、婚姻……”
“这倒没发现。”
所长皱眉,“管文博说,父母从不干涉他的选择。
不过有件事奇怪——”
他忽然住口,目光投向车外。
程子砚推开车门,手里攥着袋豆浆:“技术队说,客厅茶几上有张撕碎的体检报告,初步拼起来是管天中的,晚期肺癌。”
车内突然安静。
大宝手里的包子“吧嗒”
掉在腿上,林涛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道歪线。
我转头看向十七楼,阳光正斜切过那扇打开的窗户,像把锋利的刀。
“晚期肺癌,”
所长重复道,指节敲了敲保温杯,“田莹刚退休那年查出身患糖尿病,管天中去年开始尿血,但拖了半年才去医院——还是田莹硬拉去的。”
车外传来警犬的吠声。
我想象着那个清晨:管天中站在窗前,手里攥着诊断书,楼下的草坪还浸在晨露里。
田莹在客厅擦着儿子的奖杯,没注意到丈夫眼里的光正在熄灭。
“没有打斗痕迹,”
汪法医忽然开口,“但厨房少了把砍骨刀。”
林涛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如果刀在楼下……”
“该去看看楼上的现场了。”
我站起身,勘查车的弹簧座椅发出吱呀声。
车窗外,技术队员正抬着物证箱走进单元楼,阳光在他们的安全帽上跳成碎金。
管文博的背影出现在小区门口,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衬衫,手里攥着个塑料袋,远远看去,像只迷途的鹤。
大宝跟着下车时,忽然低声说:“如果是我,宁愿死在手术台上,也不想被老婆当废物养一辈子。”
我没接话,踩过草坪时,鞋底蹭到块带血的草皮。
远处,管天中坠楼的位置,白色粉笔画的人形轮廓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像幅正在消失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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