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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美人多得数也数不尽,光她现有的这点儿姿色,实在是不够比。
燕瑜对着左右比划了半天,愈发觉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索性盖了铜镜,又窝回榻上去了。
迷迷糊糊得睡了半个多时辰,被某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爷打扰了。
燕瑜胡乱穿了件黛色的勾花上裳,下系同色留仙裙,绑成了两个麻花辫,不伦不类的就去了。
田知远等了半天,早有些不耐烦,把桌子叩得笃笃响:“请你是愈发的不容易了。”
他是外出刚归,自己家门都没进,先来得这里,玉袍博带,不说话时有几分像个谦谦公子。
燕瑜早都习惯了他的臭脾气,脸不红心不跳的坐了下来,知道他每每来都不是闲聊,遂气定神闲的喝茶等他。
田知远也不啰嗦,挥退了一旁站着的丫鬟,张口就道:“我遇到那个老头了。”
他怕她不记得,“真无,真无道长。”
“……他?”
自己的此番境遇,全拜这个人所赐,又如何不能记得。
燕瑜一凛,两弯眉不自觉的拢了起来,迟迟道:“说什么了……”
田知远摇头,表情有些僵硬:“疯了。”
他刚从宫中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在街上撒泼打滚,闹得许多人驻足。
自己眼神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阔别已久的道长,什么身份地位也不管了,拨开人群就凑了过去。
结果人还是那个人,昔日的仙风道骨早不见了踪影。
他眼前的真无,衣衫褴褛,痴痴傻傻,谁也不认识,咕哝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田知远左右问不出结果,越想也越觉得古怪,遂马不停蹄的动身回来。
他不信命,他从来不信命。
可是……那首签诗却一直萦绕在脑海,记得燕瑜也曾试探着说过,什么利在中邦,什么得享佳名,自己还不屑的驳拉了回去。
现在他被莫名奇妙的封作了副将,二哥反倒被强留在京。
孤竹那么一点的地方,捏死都容易,不是明摆着送战功给自己吗。
现在镐京的风向动荡,莫名的又传出了什么晋王又想废世子的流言蜚语。
他平日里不参议朝政,也都听到了这样的说法,可想在百姓是如何传播。
那么再一结合真无的签,愈发的汗毛倒竖。
两个人都沉默了。
燕瑜本来就身子不爽利,猛然听见这么古怪的事,小腹一阵阵的刺痛的起来。
她幽幽倒吸一口凉气,忍疼忍得眼睛都泛起泪光来。
又是垂着头,看着更是委屈。
“你也别想多了。
不是你的错。”
田知远不明所以,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头,“到底是我自己要上山,要带你回来的。
也没多么严重,不过是冒了个尖儿,我自个儿捻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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