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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常安站在铠甲前,看甲胄上倒映着的自己。
&esp;&esp;身体的潮热还未完全褪去,长发披散衣衫凌乱,敞开的领口里可以看到肩膀上残留的红痕和牙印。
&esp;&esp;他竟是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若是让父亲看见了,宁可杀了他也好过这么苟且地活着。
&esp;&esp;沈常安伸手探向那光亮的胸前甲片。
&esp;&esp;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像父亲和哥哥那样穿上铠甲,这样的衣服,怎么能穿在一个残废的身上。
&esp;&esp;眉眼半垂,火光衬着他的半边脸,把笔挺的鼻梁衬得越发立体。
可这看似温和没什么攻击性的脸上,却只剩满肚子算计与阴狠。
&esp;&esp;天还未亮,领主便带着梵音走了。
&esp;&esp;阿古勒没回毡包,得了传信鹰的消息,匆匆换了身衣服去接应先回来的一半狼队。
&esp;&esp;几万人的粮草,尽数送到领主部落,半点儿没有藏私。
&esp;&esp;可毕竟阿古勒刚受了委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esp;&esp;东西送到了,人却迟迟不到。
&esp;&esp;领主心知阿古勒有气,于是甩手一挥,又补了一百头奶羊差人送到阿古勒的营地。
&esp;&esp;一个宠姬换一百头羊,这笔买卖确实划算。
&esp;&esp;沈常安端着热羊奶坐在毡包门口,连日来的大雪总算在今早停了。
难得出了太阳,他自是要出来晒晒的,总是窝在被子里,没病也得躺出病来。
&esp;&esp;羊奶冒着热气,可惜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人用力打翻。
&esp;&esp;子穹满脸怒火地指着他骂:“梵音的事肯定是你搞的鬼!
现在人走了,阿古勒气得吃不下饭,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坐这儿晒太阳喝羊奶?”
&esp;&esp;沈常安情绪稳定地拍了拍沾到羊奶的裤腿。
&esp;&esp;子穹见他这么副模样,实在气不过,抬起一脚踹沈常安那条好腿上。
&esp;&esp;沈常安吃痛,踉跄着被踹进雪地里。
&esp;&esp;武将的力气可不小,这一脚即使收力了,于他而言也得吃些苦头。
&esp;&esp;子穹骂骂咧咧,连带着脸上的刀疤都变得狰狞:“你个伽兰奴隶,妖言惑众,迷惑首领。
什么谋士?根本就是个祸害!”
&esp;&esp;他蹲下身拽住沈常安的头发:“你能骗得了阿古勒可骗不了我!
你算计梵音都算计到领主的头上了,你就不怕……”
&esp;&esp;“骂得这么大声,不怕领主知道降罪阿古勒吗?”
沈常安温声细语地打断子穹,“我可是阿古勒的人。”
&esp;&esp;子穹心下一惊,火气上头险些口无遮拦。
&esp;&esp;他恼怒甩手,环顾四周,好在阿古勒的毡包附近都是些自己人。
&esp;&esp;这沈常安,还真是和毒蛇一样难对付!
明明手无缚鸡之力,随便给上一刀就能取其性命!
&esp;&esp;子穹放轻了骂人的声音:“梵音怎么走的,就算你不说大伙也都清楚。
就为了夺得宠幸,你居然把这该死的药下到领主嘴里?他俩昨晚喝多了没往下药的事上想,可等领主缓过劲来,你就不怕他把阿古勒一刀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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