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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语气平静,对他说道:“拿来。”
……什么
沈谙之蓦然抬眸,十分不解地看向谢国公,谢国公想要什么,他一介寒士,又有什么可以给谢国公
谢雪明难得耐心,眸光落在他掩在袖内的手上,重复了一遍:“花瓣,给我。”
沈谙之僵着身子,维持着向上峰行礼作揖的姿势,俨然一副不肯听命的模样。
面前人是坐镇朝廷,叱咤风云的谢国公,随随便便就能碾死他这只初入官场的蝼蚁。
那又如何
他不能把娘娘的东西交给谢国公。
沈谙之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自上而下轻轻地剜过他,温和澹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待在鸿胪寺主薄的位置,屈才了。”
他想撤了自己的官位,沈谙之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光是想,甚至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他隐忍着,低头,伸出手,缓缓展开掌心,那瓣芍药早已被揉皱了,渗出汁液,只剩一点残香。
手上忽而一空,还是被人拿走了。
谢雪明凝视着手中枯萎发皱的花瓣,
只剩一层薄薄的纹理,轻得需要用力捻住,才能让它不从手中飞走。
至于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
李瀛,到底对沈谙之说了什么,才能让他露出那副震惊又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神色。
再给他一段时间,他有的是办法撬开沈谙之的嘴。
沈谙之心有余悸地走出宫门,脑海里皆是花瓣上的字迹,不过短短三个字——两月后。
两个月后会发生什么,几乎不言自明,他要尽快打点起来,免得届时手忙脚乱,反倒害了娘娘。
与此同时,玉芙殿内。
太医坐在绣墩上,不时伸出袖子抹去额头细汗。
李妃这症状着实过于离奇,脉搏细弱,阴阳两虚,倒像是大病之人才会有的表现。
更糟的是,寻不到病因,叫他如何诊治
云母屏风后,李瀛倚坐在紫檀矮榻上,以手支颐,钗环尽数褪去,乌黑云鬓不带一点乔饰,整个人素雅清淡到了极致。
即使在病中,昳丽鲜明的眉眼依旧粲然不可逼视,眼睫懒懒垂着,发丝顺着额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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