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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瑜微微颔首道了个是。
老太太这才半闭着眼点点头,又摇摇首,终是不再说什么,只说了声“咱们走了”
,便转了身搭了玉姑的手,手捻佛珠叹息而去。
“三叔。”
大房的嫂嫂柳氏表情复杂在齐瑜脸上看一眼,又特别往齐瑜身后船舱看一眼,然后,纨扇掩着嘴儿一笑,似讽刺又似嫉妒,似挖苦又是酸涩:“三叔,您这可是秀才假漆无真,到了这里,不图打鱼,只图混水呵!
想必那‘嫣红姑娘’,定是色艺过人吧?”
说着,眉梢一挑,又是一笑,掩扇而去。
齐瑜倒也并不为意,只嘴角似笑非笑颔首说了句:“大嫂说的是,三弟希望大嫂别再像上次骑鹤楼那样,白白的惹得老太太和太太不开心。”
“你——”
柳氏猛地顿住脚步,然而,终又是忍气吞声,微微转身笑了笑:“看来,咱们这三弟媳还真是好福气,要是你大哥有你一半,呵——”
忽然不说,只一边摇扇,一边笑着走开了。
“三叔,按下葫芦起了瓢,咱们这宅子人多眼多,是非多,口舌多,最好有天你们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柳素素的手上,我这个人,惹急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呵,真不知道,你这媳妇有哪里好,有哪里好……”
齐瑜倒也不予和这女人计较。
就这样,所有人走光以后,齐瑜这才倒背着两手,把玩着手上的黄色蜜蜡珠串:“嫣红姑娘,这样一场闹,可还好玩么?”
他嘴角微微挑起,眸中笑意柔和似水。
被唤做“嫣红”
的明珠一边整理头上金灿灿步摇,一边东张希望从船舱甲板走出来。
“好玩,实在好玩得紧!”
贝齿咬住下唇的明珠看着齐瑜那张永远云淡风轻的脸,脸红耳赤,挑剔着一双眉毛,她本来是想告诉他,是好玩,好玩到恨不得生生掐死面前这个男人!
——然而,又是气又是恼,又是愧又是羞,终究也是忍不住掩袖“噗”
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是“偷欢”
带来的乐趣。
从荷塘走出来以后,天已经越来越黑。
两个人静静走在路上。
安静无人的巷道口,道路两旁的荼蘼花已是最后一道花期,月亮照出来,从画楼的飞檐翘角冉冉升起。
月光洒在那些随风飘摇的荼蘼花上,像刚刚烧在陶器上的冰纹,和着墙根下低声鸣唱的蛐蛐,整个齐家大宅,显得既深邃又安静。
齐瑜把明珠背在自己后背。
“偷欢”
带来的乐趣实在太过刺激,两个人一直笑个不停,终于,笑得差不多了,齐瑜才忽然缓缓地开了口,声音温柔:“明珠,你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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