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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妻不自愿地坐下了,丈夫对妻子悄悄地说:“只好是等着,这真叫人难受得要命!
回头他们发现我们原来是替自己告饶,我们的羞耻就比原先更大了。”
随着人名的宣读,大家的哄笑又爆发了。
“‘你绝不是一个坏人——’签名‘罗伯特·狄特马施。
’”
“‘你绝不是一个坏人——’签名‘艾里发勒特·维克斯。
’”
“‘你绝不是一个坏人——’签名‘奥斯卡·怀尔德。
’”
这时候听众又想出了一个主意,提议由大家替主席念那八个字,他是求之不得的。
从此以后,他把每页信依次地拿在手里等一等。
全场以集体的、整齐的、悦耳的一阵深沉的声音悠然地唱出这八个字来(大胆地模仿着教堂里吟诵的一首有名的圣诗的调子,学得很像)——“‘你绝——呃——呃——不是一个坏——唉——唉——人!
’”
然后主席说,“签名‘阿契波尔德·威尔科克斯’。”
如此类推,一个一个地把那些大名念出来,除了那倒霉的十九家的人而外,人人都越来越感到一种欢天喜地的痛快。
有时逢到特别光彩的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听众就请主席等一等,大家就一面把那段对证词从头到尾整个儿唱出来,包括最后的“并且因此入地狱或是赫德莱堡——希望你努力争取,还是入地——咦——咦——狱为妙!”
这一句。
逢着这种特殊情况时,他们还用庄严、沉痛和堂皇的声调加唱一声“亚——啊——啊——门!”
名单越缩越短,越缩越短,越缩越短,可怜的理查兹老头儿老在暗自计数,逢着有和他自己相似的名字被宣读时,就不禁畏缩一下,他一直很难受地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个时刻到来,到那时他就有那份可耻的权利和玛丽一同站起来,说完他替自己告饶的话。
他心里盘算着,准备这么措辞:“……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一桩坏事,老是过着安分守己的生活,没有丢过脸。
我们是很穷苦的,年纪也大了,又没有儿女帮我们的忙;我们大大地受了诱惑,竟至堕落了。
我刚才那一次站起来,本就打算说出实话,请求不要把我们的名字在这大庭广众之中宣读,因为我们好像觉得那会使我们受不了;可是我被阻止了。
这是公平的,我们和别的人一同受到耻辱是应该的。
这对我们是痛心的。
我们这一辈子,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说出我们的——臭名字。
请大家慈悲一点——看在我过去的情分上,请你们特别宽大,尽量让我们受到最轻微的羞辱吧。”
他幻想到这里的时候,玛丽看出他心不在焉,便用胳臂肘轻轻推了他一下。
全场正在唱着“你绝——呃——呃”
等等。
“准备,”
玛丽悄悄地说,“轮到你的名字了,他已经念了十八个。”
吟诵的声音停止了。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连珠炮一般的呼声从全场各处传过来。
柏杰士又把手伸到衣袋里,那对老夫妻又战栗着开始起立,柏杰士摸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啊,原来我已经通通念完了。”
夫妻俩惊喜得全身发软,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玛丽悄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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