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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羽毛与猫爪（第3页）

闹钟刺耳的蜂鸣声刺破黑暗时，我下意识伸手去摸枕边。

往常总会凑过来蹭手的阿黄没有出现，冰凉的床单让我猛然惊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穿蓝色校服的小男孩抱着没了呼吸的阿黄痛哭，被毒药毒死的芦花鸡与橘猫在月光下并肩飞走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窗外，黎明前的天空泛着青灰色。

我踉跄着走到阳台，脚边的猫碗还盛着没吃完的冻干，竹椅上残留着几缕橘色猫毛。

昨夜的雨早已停了，梧桐叶上凝结的露珠折射着微弱天光，恍惚间竟像是阿黄琥珀色眼睛里的泪花。

"

喵——"

尖锐的猫叫划破寂静，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颤抖着转身，却只看见邻居家的狸花猫窜过墙头。

失望如潮水漫过心头，我扶着栏杆缓缓蹲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阳台边缘的抓痕——那是阿黄刚来家时，磨爪子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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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亮起来。

准备收起猫碗时，余光突然瞥见台阶缝隙里躺着几颗彩色玻璃珠，圆润的表面沾着泥土，像被遗落的彩虹碎片。

记忆轰然翻涌，那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孩，曾在梦里用沾满泥的手，把这些珠子递给我作为赔罪的礼物。

"

不可能......"

我喃喃自语，指尖触到玻璃珠的瞬间，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些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夜幕再度降临时，我抱着阿黄最爱的绒毛老鼠坐在阳台。

晚风掠过耳畔，恍惚间又听见芦花鸡扑棱翅膀的声音。

仰头望去，墨色天幕上两颗星星格外明亮，一颗泛着柔和的橘光，一颗带着淡淡的银白，它们的位置恰好与昨夜梦里，猫和鸡消失的方向重合。

玻璃珠在掌心被焐得温热，我忽然想起男孩在梦里说的话："

我妹妹说，死去的小动物会变成星星，这样就能永远看着我们了。

"

那时我以为是童言无忌，此刻却觉得眼眶发烫。

阿黄的食盆突然发出细微响动，我低头看去，一只蟋蟀正蹦跳着钻进阴影。

月光洒在空荡荡的碗里，恍惚间竟浮现出芦花鸡低头啄食的幻影，橘色猫影蜷在它身旁，尾巴轻轻缠绕着雪白的羽毛。

而天上那两颗星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仿佛在向我眨眼睛。

或许，那场看似荒诞的梦，是阿黄和芦花鸡留给我的最后温柔。

那些温暖的、遗憾的、释怀的故事，都化作了天上的双生星，温柔地守护着每个仰望星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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