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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不褪色的光芒(第2页)

错的是你们的眼睛。

"

男人愣神的瞬间,我举起荧光笔在他衬衫上画了个圆圈。

奇迹般地,明黄的笔迹在布料上烧出焦痕,露出底下原本的白色经纬——那片向日葵图案竟像是浮在表面的油彩,被高温一灼,就显了原形。

"

每抹黑一种颜色,就会在灵魂留道疤。

"

我想起昨夜梦见的黄芒将军,他的金甲在月光下流淌成河,"

你看这焦痕——"

指尖抚过布料上的凹痕,竟有温热的触感,"

是颜色在喊疼。

"

男人捂着衬衫后退,烟卷掉在地上溅起火星。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荧光笔,笔杆上的小太阳正在发光,那些被我囚禁多年的黄色突然决堤:金箔糖纸的碎光、妈妈围巾的纹路、语文书里的银杏页,还有九岁生日那天,蛋糕上插着的三根小黄鸭蜡烛。

"

以后敢再用脏话说颜色..."

我晃了晃荧光笔,笔尖的光斑在他瞳孔里跳成小火苗,"

我就把你心里的灰挖出来,晒在太阳底下。

"

他转身跑时踢翻了垃圾桶,滚出的过期杂志封面被风吹得哗啦响。

我弯腰捡起那本杂志,用荧光笔在女郎的比基尼带上画了道竖线——黄色的竖线穿过粉色布料,竟变成了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旗面上映着远处的银杏树,叶子正黄得透亮。

回到家,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纸箱。

金箔糖纸的灰烬里,竟躺着半枚完整的箔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七色。

妈妈的姜黄色围巾被我围在脖子上,镜中的人眼睛里又有了星星,那是被囚禁多年的光,终于咬破茧房。

从此我的笔袋里多了支荧光黄的笔。

每当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指着它,我就会在纸上画出燃烧的太阳,看着那些目光从油腻变成清澈,像春雪融化后露出的新绿。

因为我知道,真正该被审判的从来不是颜色,而是给颜色泼脏水的人。

而每一种干净的颜色,都值得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发光。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弹幕,那些把“黄”

和低俗划等号的留言像蛆虫般在视网膜上蠕动。

直到遇见光芒教授,他的头像挂着明黄的光晕,签名写着:“当‘黄’只剩一种解读,人类的视觉就退化成了单细胞生物。”

“来虚拟色彩实验室,我们需要见证者。”

他的邀请带着松脂燃烧的气息。

点击链接的瞬间,我被卷入由数据流织成的光谱隧道,两侧飞掠而过的不是代码,而是从古至今所有关于“黄”

的记忆碎片:河姆渡的黄陶、王羲之的《黄庭经》、敦煌壁画里迦叶尊者的袈裟。

“他们叫我光芒,因为曾在黄土高原研究矿物颜料。”

穿着姜黄色粗布衬衫的男人转过身,他的眼镜片后流动着光谱,“你看这抹‘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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