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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的火把连成赤蟒,马蹄声震得雪沫簌簌坠落。
九千岁的黑甲缉骑如潮水涌来,为首者面覆青铜獠牙面具,手中丈八蛇矛挑着半幅染血的御史台官袍——正是谢沉舟昨日丢弃的衣物。
崔钰斜倚在守心坪的界碑上,眯起异色双瞳,数着骑兵阵列中的玄铁重弩:“七架破城弩,二十四张穿云弓......九千岁倒是舍得下本钱,看来你是把那老阉人给彻底惹急了,这想治你于死地的心思没有半点掩饰。”
谢沉舟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回想起自己这一路逃亡的落魄,对九千岁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寒玉棺中的金针还在经脉中游走,他能清晰看见每支弩箭上淬的幽蓝毒光:“他们......真敢用弑仙箭?”
“弑仙?”
崔钰嗤笑,指尖朱砂符纸无风自燃,“三年前漠北狼主送来三车玄冰魄,师父熔了铸成这方界碑——”
他反手拍向碑身,碑文“栖云”
二字突然泛起青光,“你猜,为何九州修士从不敢踏入守心坪半步?”
话音未落,第一波箭雨已至。
崔钰纹丝不动。
箭矢触及护山大阵的青光结界时,竟如冰雪遇沸油般消融。
毒烟尚未升腾,便被碑文中游出的龙影吞噬。
那龙影细如小蛇,却生着金青异瞳,正是地脉深处那条幼龙的虚像。
“道门清净地,”
崔钰掸去袖上雪粒,“见血就脏了。”
青铜面具下的将领发出夜枭般的厉啸。
七架破城弩同时上弦,寒铁弩箭足有婴儿臂粗,箭簇刻满镇魂咒文——这是钦天监为诛杀修士特制的“弑仙箭”
。
“放!”
弩箭破空声如裂帛。
崔钰终于动了。
他旋身跃上界碑顶端,道袍翻飞如鹤翼。
左瞳金芒暴涨,空中未化的雪粒瞬间凝成冰符;右瞳青辉流转,地脉深处传来龙吟。
符与龙共鸣,在结界外织成一张星光大网。
弑仙箭撞上光网的刹那——
栖云观屋檐下的铜铃齐齐炸响。
每一支箭都化作流光,反向射入弩机。
七架破城弩轰然炸裂,操弩的骑兵被气浪掀飞,落地时已成冰雕。
寒疆玄冰魄的极寒顺着血脉蔓延,将血肉与铠甲冻成一体。
“这是......地脉龙气?”
谢沉舟瞳孔收缩。
他看见每一具冰雕胸口都嵌着片碎瓷,瓷上血丝正疯狂吞噬着生机。
崔钰飘然落地,指尖夹着三张血色符箓:“谢师弟,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烧命盘’。”
符纸抛向空中,遇风即燃。
第一张符化作火龙,卷过骑兵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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