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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突然扯开雪貂裘,凝魂后期的威压震得梁上宫灯齐灭,看样子似乎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口中恨恨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与那......”
话音戛然而止。
玉玲珑的玉笛洞穿她咽喉,笛孔人眼贪婪地吮吸着喷溅的鲜血。
“这女人和九幽族脱不了关系。”
崔钰手中的青竹杖轻点着脚下的地砖,说道:“这广陵城,看来也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玉笛上的血珠还未滴尽。
玉玲珑的绛衣在夜风中翻卷如血浪,足尖红莲印在青砖上灼出缕缕青烟。
作为场中唯一的胜者,两大宗门的恩怨在这一刻由她终结。
而她盯着李渔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一具即将被笛孔人眼吸干骨髓的尸体。
“半点修为都没有,你也敢来多管闲事,”
她轻笑,笛身七只人眼同时睁开,“不如替白璃填了这血婴的胃口?”
李渔的折扇扇的更快了些,扇面渔翁的斗笠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与书生一模一样的脸。
苏玉娘腕间铜铃骤响。
她刚咬破的蟹黄包还冒着热气,一边吃着一边望向场中的李渔,好奇道:“他一直都是这么勇敢的吗?”
笛声先至。
不是《折柳曲》,也不是《十面埋伏》,竟然是岭南毒宗失传百年的《尸啼调》。
笛孔人眼迸出血丝,音波裹着腥风扑向李渔心口,却在离他衣襟三寸处撞上一片树叶。
一片本该融在暮色里的叶。
树叶落时,整座醉仙楼的琉璃灯忽明忽灭。
三十六盏鎏金鹤嘴灯齐齐转向大堂中央,灯油泼洒的轨迹在空中凝成一道符——一道以曼陀罗花粉为墨、以龙髓为引的镇魂符。
“醉仙楼的规矩。”
声音从琉璃墙后传来。
珊瑚枝上的金铃铛无风自动,每条铃舌刻的符咒都泛起血光。
有人踏着铃声走来,月白锦袍上绣的不是云纹,而是九百九十九只闭目的鹤。
玉玲珑的血莲步僵在半空。
她足下红莲寸寸碎裂,仿佛被无形的手捏成了齑粉。
崔钰的异色双瞳骤然收缩。
他看见那人腰间悬着的是一枚青铜编钟——广陵城楼悬挂的三十六面编钟之一。
钟身刻着轩辕二字,笔锋凌厉如剑。
“仙谱可争,人命不可赌。”
月白锦袍的主人抬手轻抚珊瑚枝,金铃铛顿时噤声,“既已胜了,玉坊主若还想取《九霄环佩谱》,便该知道……”
他指尖弹飞一片树叶,叶子落地时凝成绿剑,剑尖正指玉玲珑眉心,“在醉仙楼滥杀无辜的代价。”
最后二字落下时,整面琉璃墙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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