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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棋冰问了句李再。

方乐听见了，很快递了两张彩色泡泡纸过来，这东西叫【幻象的泡泡纸】，林棋冰在公寓剧本用过一次侯志的，它只有一两分钟时效，但是能让人看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能行吗？”

张宝抽空回了个头，低声怪叫道：“这是普通等级的道具，连二星剧本的鬼怪都难骗，更别提三星半剧本的核心大鬼了。”

林棋冰却接了过去，说：“谢谢，回头把点券补给你。”

然后，一张彩色泡泡纸被覆盖在魏子鸣脸前，他骤然一怔，看见了一个虚伪至极但难以移开目光的场景——

在别墅的次卧里，那时那里还没有搁置大床，而是一只柚木制的围栏婴儿床，上面悬挂着星星和月亮的拨动玩具。

婴儿躺在里面，吮吸着被单嘤嘤哭泣，这是小时候的他，双腿被一种不太科学的方法绑直，以期未来长成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一个女人从外面走进来，用手指逗着他的脸，他很快不哭了，女人的手指很温暖，散发着一种茉莉花的香气，让人闻了眼眶发热。

只是对于魏子鸣来说，场景过于劣质，婴儿床的四腿和课桌相似，他身上的包□□脆与校服是一个材质，而茉莉花香更是工业气息十足。

最重要的是，他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家里甚至找不出她的一张照片——可那个女人竟然长着李兰玉的脸。

魏子鸣只被引诱了不到二十秒，就从那个场景中拔出目光，略带恋恋不舍，他昏昏的睡意即将被打破，眼球颤动着，挣扎着想要彻底苏醒。

林棋冰没指望控住他更长时间，何况手上还有那枚戒指托底，打了个手势，就要带领同伴们退出这里。

就在这时，意料之中的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李兰玉的手搭在魏子鸣肩上，她的脸是僵着的，证明已非活人，但冰冷的嘴唇中吐露出的话，却是柔软而严厉：

“睡吧，闭上眼睛，做个好梦。”

魏子鸣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乖顺，眼皮不甘地抽搐两下后，终于缓缓合拢，只剩一道窄窄的缝隙。

随即他轻轻打起了鼾，陷入了某种美梦。

林棋冰轻手轻脚向后退去，李兰玉转过身，跟着主播们一起退出了房间。

她动作灵活，但是四肢非常不协调，一条腿和两只手肘是僵硬的，木棍般僵僵立着，如同尸僵了一半的尸体。

“能控制多久？”

他们三两步蹿到二楼楼梯处。

张宝看了眼林棋冰，又看了眼李兰玉，“最多三分钟。”

三分钟够主播们和李兰玉逃离别墅，开始下一轮躲藏，但他们偏偏不能走，因为徐小铭还在这里，不知被魏子鸣藏到了什么地方。

三分钟不是逃跑的期限，而是林棋冰等人争取到的，自己和徐小铭生命的倒计时。

“有结果吗？李再。”

林棋冰看向李再，对方正端着探测器盒子，眼神严肃。

“有的，别墅西南角出现气息波动，一楼。”

西南角是车库位置，时间不等人，林棋冰等人匆忙赶过去，玄关处还停着那辆轿车，众人拍打着车库四壁，李再的眉头越皱越紧，道：“消失了。”

十七说：“我来试试。”

说着，她手中出现了那只椰壳碗，不过是空的，里面的萤石已经耗尽了，又拿出一只金属片，有点类似纯银色信用卡。

十七挽起袖子，竟用卡片在小臂内侧划了一道，白生生的皮肤直接开了道拉链似的长口子。

皮肤之下露出的不是肌肉和骨头，更没有出血，那里面居然是一块块泛着绿光的完整萤石。

这个场景虽然诡异，但是竟然有些美，萤石是整块的，不会引起密集恐惧症，散发着萤火般的绿意。

让十七的手臂看上去像某种带有天然荧光的盐岩溶洞，或者极光聚集的海滩，非常奇妙，

“这……”

栀子很感兴趣地看过去，手肘戳了戳林棋冰，用眼睛问道：她还是人类么？

张宝和方乐的目光略有触动，但并不惊讶，不是第一次看这种场面。

只见十七将椰壳碗接在手臂下面，轻攥拳头，手臂中的萤石噼里啪啦掉入碗中，在接触到椰壳碗的一瞬间变成了碎屑，如同一碗冰沙。

十七的手指从上到下抹过长口子，手臂当即愈合如初，她微微一笑，杂技般将椰壳碗抛起，那东西在空中快速旋转。

十七轻巧地拍了一下碗底，顷刻间，里面的萤石碎屑就天女散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