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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穆家后,周妈去替我打听事情,差不多晚上九点才到了的家,外面正下着大雨,周妈脱了外套刚进来,我和碧玉便迅速走了过去问:“怎么一回事?这件事真是青儿做的?”
周妈对于我的焦急许久都未说话,过了半晌,她在屋内走了一圈,似乎在找着什么,我跟在她身后几乎都快急死了,又问:“周妈,你怎的不说话?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青儿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说不是王鹤庆愿望她?”
周妈找到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后,她喝了下去,放下杯子才说:“这次王鹤庆没有冤枉青儿,镯子是她拿的。”
我皱眉问:“我这么多钱给她打理她不拿,她为什么非要拿王鹤庆的镯子?”
周妈冷笑说:“倒不是她拿的,也算是半个吧。”
我说:“什么半个?”
周妈说:“这镯子确实曾经被人拿去钱庄换过钱,不过当时因为价钱没有谈的拢,也就作罢了,没有换成,镯子又拿了回来,可是这个镯子不是青儿拿去换的,而是袁府里的一个小厮。”
我和碧玉同一时间问:“什么?小厮?怎么扯出个小厮?”
周妈说:“青儿和您在袁府里住的那段时间,和袁太太一个守门的小厮勾搭上了,这个玉镯就是那小厮偷了原本要去换钱的,可是价钱没谈拢所以也就没换成,后来那小厮又把这个玉镯子送给了青儿当定情信物,可谁料当时小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切来得太突然,青儿一时间竟然把那镯子漏放在那里了,有一天正巧有个丫鬟进去打扫,谁知道找到了这个镯子,袁太太这才知道镯子丢了,不过啊,当时她将镯子收回来后,便也一直没有声张,一直到现在,到今天,大约是青儿那天对王芝芝太不客气了,王芝芝回去找了姐姐王鹤庆哭诉,王鹤庆想着还有个把柄没拿出来,于是就顺势捏着这件事情来替自己的妹妹来教训青儿了。”
我说:“我从来没有听青儿说起过这方面半点,我怎么就不清楚呢?”
周妈又冷笑说:“您当然不清楚,因为青儿不敢说,那小厮还是个已经有了家室的人,她又如何跟你说这件事情?遮遮掩掩这么久,竟然是因为得罪了王芝芝,这事情才被捅破的,您别看这青儿,平时本本分分的很,其实跳皮的很。”
我说:“那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周妈说:“小厮被抓了,两人如今一起在监狱里蹲着,按照袁太太的意思,是非要处死青儿不可。”
周妈看向我说:“不过啊,先生倒是念了您几分面子,之前您非要问个明白,如果要按照家规办的话,青儿一死是难逃了,不过如今送去了警察局,偷窃罪,倒还有一线生机,怎么个判法,全看警察局那边了,先生也不插手,而王夫人也不好再指指点点,究竟会怎样要看那边怎么量刑。”
碧玉说:“难怪先生当时不让小姐多问,而是送往警察局,亏我们还觉得他冷酷无情呢,竟然是这个意思。”
周妈笑着说:“先生精明着呢,如今是穆家的丫鬟偷了袁家的东西,先生还护着岂有这个道理?他自然也不会把青儿交给袁家去处置啊,便干脆丢到了警察局,这样谁都没办法干预,警察局那边怎么弄,那就怎么弄,袁夫人也无话可说。”
碧玉笑着说:“先生果然还是疼小姐的,不然青儿这次可真是难逃一死。”
周妈握住我的手说:“小姐,这件事情您还真得好好谢谢先生,如果不是他,想必青儿现如今就是一具尸体了。”
对于周妈的话,我没有说话,我说:“你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官府是袁府开的,就算王鹤庆如今被休了,可她怎么说都是袁霖的娘,说话权还是有的,这次青儿还和人通奸,偷的又是她的东西,要判个死罪一点也不难。”
周妈说:“但好歹也有一线生机,先生替青儿留这一线生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如果不是因为青儿是您的丫鬟,要是穆府的丫鬟犯了这样的事情,按照先生这样的脾性,早就二话不说,让人给杖毙了。”
我沉默着不说话,这个时候周妈又说:“您要是担心青儿,不如过去求求先生?让他去警察局关照关照?好过让那王鹤庆真的从中作梗,把青儿判了个死刑。”
我还是不说话,周妈似乎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便笑着说:“得,您不去也罢,反正您从来就没有和先生低过头的时候,青儿会有这样一个下场,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既然给她留了这一线生机,那就听天由命,看老天怎么去决定她的生死,您和她主仆一场,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碧玉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忍不住说:“小姐……青儿姐姐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您要不帮帮她?”
我转过身走到沙发边上坐着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做出这种糊涂事情,竟然还瞒我瞒得这样严实,显然是没有想过让我帮忙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而且这次王鹤庆跟王芝芝是非要剐她一层皮不可,我要是去把青儿安然无恙的弄出来,不就是把火往身上引吗?而且青儿她这次也活该,该多嘴的她不多嘴,不该多嘴的她偏偏多嘴。”
周妈问:“小姐这次是主意定了?”
我说:“主意已经定了。”
周妈笑着说:“好好好,那我们就都别管,反正丫鬟用谁不是呢。”
因为时间上太晚了,周妈没有再跟我聊,而是去了浴室替放着热水,碧玉去柜子旁给我拿衣服,可是我坐在那良久,看向柜子上的电话,刚想伸出手,可当指尖即将碰到话筒时,我又收了回来。
没过多久,本来已经进浴室的周妈,这时又从里头走了出来说:“不过您就算不肯去求先生,过几天还是要过去一趟的,先生三十七岁生日。”
借着没多久,他站在门口问:“您可想好准备什么礼物?”
我说:“怎么这么快,他三十七了?”
周妈笑着说:“可不是?您当年来穆家不也才七岁吗?”
我说:“他看上去怎么不像三十七,倒像是二十七才对。”
周妈说:“有些人耐老,先生这种人占着皮肤白的优势,看上去还真是不出老的,而且男人,这个岁数正是功成名就的时候,怎能跟女人比?女人一到三十,容貌必定每况愈下,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姑娘急着出嫁呢?就是想趁自己值钱点的年级,找条件好点的丈夫。”
我说:“这个世道真不公平。”
周妈听我如此说,便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说:“哎呦,我的小姐,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就算是过一万年,一千还是如此过,不公平的事情不仅多着还长着呢。”
我说:“女人三十七就不值钱,男人三十七就值钱了,什么破道理。”
我一边说,一边朝浴室走去,周妈替我解着衣服笑着说:“还好我小姐命好,生来就拥有了这些,不愁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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