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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密道的时候,石阶踩上去湿漉漉的,“嗒嗒”
响。
寒气顺着衣摆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直打哆嗦。
我跟楚汐、林婉清、沈砚之四个人举着火把往下走,石壁上的符文被火光照得泛着幽光,弯弯绕绕的,看着怪渗人。
楚汐伸手摸那些刻痕,袖口滑下来,露出一道疤。
“这是‘影子营’的残章秘语。”
她声音都在发抖,“我十岁那年,被父亲锁在藏书阁,在一本破破烂烂的《玄甲密要》里见过差不多的纹路。”
她的手指停在一组扭在一起的符号上,“‘影入黄泉,禁物勿启’,这是前朝皇族用来镇压禁忌东西的封印。”
林婉清按住腰间的佩剑,问:“李长庚为啥要引我们来这儿?”
话还没说完,密道尽头的铁门就露出来了,门板上刻的“皇”
字血红血红的,边上还盘着龙形暗纹,跟七皇子衣服上的蟒纹不一样,看着像是早就失传的前朝皇族的标志。
沈砚之用指节敲了敲铁门,声音空洞洞的,像敲钟似的:“七皇子不过是枚棋子。”
他没把话说完,但我们心里都明白。
几个人合力推开铁门,一股子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密室内,木架子一层叠一层,上头堆满了卷轴,正中间的檀木桌上,放着一本黑皮账本,封皮上烫金的“幽冥阁”
三个字,都掉色成暗褐色了。
翻开账本第一页,“幽冥阁收支明细”
几个字的墨迹都透到纸背上去了。
军械采购、情报交易的记录旁边,标着各种颜色的密印。
林婉清突然按住其中一页:“你们看这儿——‘宫中贵人拨款,用途未明,银五百万两’。”
她手指划过那串数字,宣纸上的银朱印泥居然还带着龙涎香的味道,要知道,这香料只有皇室成员才能用。
楚汐翻到账本后半册,“啪嗒”
一声,掉出半片玉佩,青玉材质,上面刻着残缺的“太子”
二字。
沈砚之猛地攥住玉佩,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了:“我父亲当年查办贪腐案的时候,在一份密折里提过,太子私下设了个‘暗库’,专门用来拉拢边将。”
他咬牙切齿地说,“七皇子还以为自己握住了兵权,其实每一步都在太子的算计里。”
账本最后一页,只有一行狂草:“真正的棋手,尚未出手。”
火把的光影在字上晃来晃去,我感觉好像有人躲在暗处,正对着我们冷笑。
我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手里一直攥着半幅锦帕,上面绣的也是这句话。
现在想来,她当年追查的“贪墨案”
,压根就不是简单的钱权交易。
幽冥阁地库里,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李长庚靠着石墙,黑袍下的伤口都能看见白花花的骨头了,可他还在笑:“苏瑶,你比你母亲更像把利刃。”
他咳出一口血,滴在账本封皮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沈砚之冲过去扣住他手腕脉门,急吼吼地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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