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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透照窗纱,轻笼一地氤氲,窗外石榴怒吐的腥红,也叫月光映照在纱窗上,满地枝影横斜,华辉摇曳。
谢宗晤静坐窗前,将三年昏迷中所经历的种种再一次想起来,叶含章前世名徐可贞,永宣帝待徐可贞,确有深情。
只是那到底是永宣帝,谢宗晤既是又不是,很难将那份情延续下来,且……若他是永宣帝,依永宣那近万年积累下来的帝王气性,别说再续旧情,不弄死已经得说是真的爱过。
徐可贞出身士族门阀,丽质清姿,论起来比叶含章如今的样貌亦丝毫不差。
脾性上,徐可贞还要更柔和冲融一些,而叶含章则是把那份士族门庭教养出来的柔和端雅与敏慧内敛尽去了,只一味英气勃发,飒爽矫然。
不管永宣帝还是“老”
纨绔审美观都差不离,对徐可贞和叶含章这样的,完全没抵抗力。
至于谢宗晤,他只想去死一死,避不开也远不了,还时不时要被叶含章煞到,这都不成心中魔障,什么才配成为心中魔障。
“按寻常来讲,破心中魔障有两条路,一是杀,二是得。”
谢宗晤低语罢,又忍不住仰天对月长叹,要杀永宣帝倒是下得去手,“老”
纨绔可不行,要得永宣帝有的是手段,依“老”
纨绔的习性也十分乐意。
但是谢宗晤却并不乐意,虽然永宣帝是上世的他,“老”
纨绔是从前的他,谢宗却时常拒绝依从着他们来作选择。
虽多少有点一个人分成三个的架势,实则不然,不会有其他声音干涉他作出选择,而且那个的思想最终也要服从于他,是以,谢宗晤倒也不觉得有不便。
“世上能有几人甘心情愿为他人奉献生生世世,也未有生死不渝之深情,更未有刻骨铭心之盟誓,纵使是有……前尘往事都不过梦幻泡影,与今生今世今时今日有何相干。”
是的,不甘心,不管叶含章有什么样的来头,搭给她的上一世没法再要回来,这一世却万不可再搭给她,自然要肆意自在地活自己的才叫新生。
能自如自在,谁会甘心受缚?
剑道修士,并非是谁想修就能修的,首先要心中有剑。
心中要怎么才能有剑,倒也不难,如谢宗晤自己,如果他一直只是“老”
纨绔,活千千万万年,心中也不会有剑。
永宣帝心中本来就有一柄天子剑,而“老”
纨绔则是在经历过永宣帝的一生后,心中才开始有了那柄剑。
谢宗晤心中的剑,自然不是天子剑,而是一柄愿得逍遥大自在的剑,“老”
纨绔真的就这点出息而已。
但这世间,真正的逍遥大自在并不容易,不开窍的时候有爹娘护着,加上无知无觉,倒也算十分自在逍遥。
如今睁开眼把什么都看清了,还想要逍遥自在,就只能自己强横。
“欲动风雷动,欲平沧海平。”
这才是谢宗晤现在想要的自在,是“我想做的事事皆能做到,而不是因我无能而只能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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