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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一圈,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好位置,他走过去,挠了挠鼻梁,才开口询问,“呃……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不介意。”
好地方当然要分享,芷苏客气一笑。
坐下后,沈旭尧端起葡萄酒,透过红色的酒杯细细打量女孩。
长长的瓜子脸,但又不是整容削了下巴的网红脸,浑身散发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尤其是那细长黑密的睫毛,漂亮得像一弯月亮。
坐了几分钟,沈旭尧见女生望着窗外的三角天空,半天也没其他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上高中那会,每逢被各种考试压迫得喘不过气时,也喜欢托着下巴,一个人望着窗外的广玉兰,仰视湛蓝的天空,冥思,残喘,偷得浮生半日闲。
女生突然微微一笑,嘴角轻扬,左脸上一个小酒窝特别可爱,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梧桐树上筑着一个面积很大的鸟巢,一只红嘴蓝尾巴的喜鹊正在给窝里的小鸟喂食。
那一窝里,有一只显得鹤立鸡群,因为它跟别的“兄弟姐妹”
长得不一样,羽毛呈现灰色,而且还间杂有白色斑点。
“原来是噪鹃啊!”
他轻轻一笑,不自觉地说了出口。
“啊?”
芷苏也应了一声,随即尴尬地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羞涩一笑。
“雏鸟里有一只不属于蓝喜鹊,那只灰白相见的鸟,看见了吗?”
“嗯。”
这只鸟长得有点丑,就像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
“这只幼鸟是噪鹃,但蓝喜鹊孵化了它,所以,还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
巢里的噪鹃伸长了脖子大叫,一副嗷嗷待哺的可怜模样,雌鸟蓝喜鹊给它喂了一条虫,它立刻化狼吞虎咽下去,还不甘心地再次嚎叫。
“噪鹃自己不会孵卵,通常是把鸟蛋产到别的鸟里,为了防止别的鸟数数,会残忍地把巢里的蛋踢掉一颗。
像喜鹊这种比较傻的鸟儿,到头来,空落得为他人作嫁衣裳。
也许发现有只雏鸟不一样,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养育,直到它们能够独立。”
芷苏的心一震,脑海里蹦出鸠占鹊巢这个成语,想到自己家里和窗外鸟儿的故事相差无几,心情黯淡了下来。
他见她神色忧郁,忙问,“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没事……”
“你是馨妍的同学?”
“嗯。”
她不敢多说话,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说多了怕会惹上麻烦。
“你不用紧张,我是馨妍的表哥沈旭尧。”
沈旭尧。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后来她转念一想,馨妍是千金小姐,外婆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大概在看新闻时听过。
坐了一会,芷苏觉得无聊,便起身去了厕所。
望着那宛如青莲一般的人影远去,他心里一阵失落。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到了而立之年的自己,竟然会有人生里头一回一见钟情的冲动?不,不可能,他不解地摇了摇头,拼命否定这个荒唐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往那个人影离去的方向望去。
平静了多年的一池春水被一朵青莲的花瓣给搅动了,红花绿水,风过波起,涟漪一圈一圈漾去。
最后,水面似乎归于平静,但水底下却是冒着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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