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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捡起地上的信札将之打开,上头赫然用红墨写着一行字:
“铜案现,速取之,奉上!”
看着信札上的字,阿沅思绪飞转。
思索半晌,阿沅合上了信札将信揣进怀里,俯身手起刀落便将朱诏的脑袋割了下来,顺手阁下他官袍衣襟上一片黑布将这颗刚割下的头颅包好,阿沅攀上了窗户,趁着夜色便悄无声息回了叶宅。
一路上阿沅想明白了许多事,可唯独想不明白的便是叶莲踪。
在那个似梦如幻的场景里他的出现是为了制服玉露,而玉露到底是个什么?叶莲踪呢?他究竟又是什么人?
普通郎中?沐府谋士?鹿坊商人?隐士高人?不,那应该只是他众多身份里的一个。
他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就这么悄无声息又看似合情合理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世间人鬼神共存,她信。
可他究竟是人、是鬼、是神,亦或是别的什么?
思绪间,阿沅把那颗还在淌血的人头扔在了桌上,随即转身出门直朝叶莲踪房里行去。
来到他门前时她还是犹豫了片刻,片刻后终是推门进了他房里。
榻上的他呼吸均匀似乎正在熟睡,亵|衣衣襟松垮着露出胸前一片肌肤,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放在了身侧。
阿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循着他床榻的方向行去。
她本该敲了门,等他应声再进门的,可等她回神时自己已经坐在了他床边,眼睛也不由地盯着他一张朗月般俊美的脸瞧了起来。
要叫醒他吗?可是叫醒他后她该说什么呢?问他到底是个什么?还是……还是问他为什么有意无意地闯进她的人生?
还是算了吧,如他这般的人股掌之间搅弄风云应当是常事,她,也许只是他生命轨迹里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而已。
思及此,阿沅起身便欲悄无声息地离开。
刚一起身,手腕儿便被抓了个实在。
“你要去哪儿?”
身后忽而传来了叶莲踪的声音,阿沅蓦地一僵,试着往回抽了抽手,可是才一动弹他手上的力道便就加重了几分。
莲踪一手抓着阿沅,一手支起了身子,两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处。
“先生,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她还是开口了。
莲踪似是轻笑了一声,随即低声道:
“什么?”
“玉露,他究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阿沅未回头,只目无波澜低声问道。
莲踪并未迟疑,只轻声回道:“瓦猫。”
瓦猫?阿沅闻言一愣。
瓦猫在云南府很常见,几乎每户人家建了新宅都要在屋顶放上一尊泥塑的瓦猫,作为镇宅辟邪之用。
可是这东西……这东西只是个象征而已,怎么会是玉露这么个大活人呢?
阿沅惊讶之余又想了想这段时间跟在莲踪身边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若说那些如梦似幻的场景都是她的臆想幻境,那么那一夜发了狂的玉露却是真实在她眼前变了个样的……这世间之大之奇,确是凡人难以企及更难以理解的。
在遇到叶莲踪之前,她以为这人世是一面镜子,可现在的她看到的却是镜子里的另一个世界。
莲踪似是看出了阿沅的心思,随即又道:“这世界向来是人、鬼、神共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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